真相的围观群众,更是觉得黄氏有手段。反过来,不免让绍熙锦绣有些心疼,人心向善,很多时候只要有一方递出橄榄枝,另一方就会接地好好的。你对我母亲真,我自然也待你真,何况礼法教导下,他们本就是亲亲的兄妹三人,这下一折腾,绍熙和锦绣算是彻底抛开了罗衣与他们不同母的事实。
于氏是个识时务的,加足马力,一面为罗衣寻医问药,一面另人紧盯着一脸灰白、默然跪在灵前的锦绣。事情都是这样,只要你做了,或多或少总会让人感觉到。比如绍熙就暗自点头这个媳妇贤惠,不愧是翰林家的家教。日后必得敬重些,几个从小伴大的丫头,恩……寻个日子打发了吧。
待到罗衣起来,已经过了头七。晃悠悠的走到灵前磕头,看到哀哀欲绝的锦绣,也悲从中来。
一双青色的靴子停在眼前,锦绣与罗衣不由抬头。只见那素服男子面露不忍,轻轻说道:“莫哭了,哀毁至此,怎慰尔母在天之灵?”说完,也不等她们反应,就大步离去。
段妈妈悄然在锦绣耳边道:“那是姑爷。”
“惟才兄甚怜香惜玉!”好友余悦安走至范世俊面前拱拱手。
“蕴秀兄怎么也在此”
“黄氏夫人乃我表姐之小姑。”余悦安答道。
“原来如此!”
余悦安叹道:“你本无内眷主持中馈,如今又要等三年了。”
“无妨,这事议亲的时候便知道了。”
余悦安一惊:“此话怎讲?”
“你也知内子过世没得两年,家慈也仙去了。我那女儿接连守了五年孝!就如黄氏岳母担心的一般,我也怕她日后不好说亲。”
“那就更该早日成亲才是!”
“一时间哪寻得到?”范世俊摇头:“我也是偶然听见有人议论岳母贤名才动了求娶的心思。当日岳母也不瞒我,早与媒人说清,一则女儿还小至少要留到及笄,二则她怕也…总归时间上也差不多。”
“只是这……与日后侄女说亲……?”
“且听我说,即便守孝三年,我家大姐儿也不过十四岁。只要两年!”范世俊伸出两根指头:“大姐儿能与她相得,就能借得贤名不让人那么挑剔了。不然娶的别个,倘或不好,倒还不如不娶!”
“这倒也是!”余悦安不由点头。
“再者,”范世俊接着说:“你我也知,‘如同己出’乃妇人常挂嘴边之言,可要做到何其容易?不过是面上情。适才我在内里,却见她那庶妹哀痛欲绝!想是真心爱戴嫡母。日后黄氏贤名必定更甚,有母如此,也不怕她是刻薄小气之人。”
“还是兄台深谋远虑!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