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买花吗？”贴着他的惨白鬼脸缓慢开口。

加西亚往后退了几步，才意识到这是个恶魔。这只浑身包裹着黑布, 只有惨白的像是从地?狱爬出来复仇的脸露在外面的恶魔，手腕跨着一个极为精致的编制木篮，棕色篮子里放着一束野花。

加西亚：……你卖花能?不能?不要卖的这么惊悚！

果然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完全习惯这里，恶魔的思维方式太奇葩，根本没?有规律，他偶尔还?是会被吓到。

“买，花吗？”

正准备离开的加西亚看着卖花的恶魔，明明是个看一眼?都能?让人背后冒凉气的可?怕恶魔，那张没?有表情的鬼脸上?却硬是被他看出了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加西亚总觉得在这里待久了，自己的审美都开始扭曲。

“买！”

主城附近的一条街道?全都是酒馆，从不同装修的酒馆中传来恶魔们笑闹的声音和音乐声，还?有夹杂其?中鬼哭狼嚎的声音，热闹极了。

加西亚跨进?其?中某个酒馆，推开散发着香气的木质大门，朝着靠近窗户的桌子走?去。

那里坐着一个红发天使，他面容刚毅，身材魁梧，如果不是身后那双显眼?的白色羽翼，根本看不出是个天使。

“喏，给你。”加西亚将?路上?买的花放在桌子上?。

毕维斯面前放着一个大号的木质酒杯，看起来自己已经?喝了不少，他皱眉看着那束小小的野花，又?嫌弃地?看向加西亚，往后靠了靠：“你有病？”

在成年恶魔之中，送花是个很暧昧的含义，毕维斯就经?常看见有恶魔给酒馆美艳的老板娘送花，但自己遇到同族送的花，没?有开心，没?有感动，很嫌弃。

加西亚：“……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意思，就是路上?正好碰到一个很可?怜的恶魔在卖花，所以才买了一束，在天界大天使不是经?常送花给我们吗？我们之间也?会相互送花啊，你真是在这里呆久了，脑子都被鼻涕虫吃光了。还?是赶紧回天界去吧，说不定还?有救。”

毕维斯不说话了，他在魔界呆久了，有时候确实按照恶魔的思维来思考问题，对天使而言，送花确实只是表达友谊的方式。

是他想太多了。

毕维斯有些心虚，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天使，也?不想接加西亚关于天界的话茬，只能?低头喝酒。

看着那么大一杯酒被对方咕咚咕咚几口喝下去，加西亚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忍不住摇摇头，这要是被大天使看到，肯定要追着惩罚他们。

“喝点什?么？”酒馆的老板娘是一位雌性魅魔，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好，所以她的酒馆生意非常好。

“还?是老样子。”加西亚熟练地?点着单，又?看了眼?毕维斯，“给他再续一桶。”

毕维斯不满地?抬头，什?么一桶，说得他好像是个滥喝的酒鬼。

加西亚：“我请客。”

毕维斯：“好，来一桶。”

谁能?想到十几年前在天界风光霁月的天使，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恶魔的生活，要是让大天使亲眼?看到，绝对会为他们的堕落而痛心，只不过他们自己觉得还?好，毕竟，这样的日子才叫做生活。

两个天使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最近发生的事。

加西亚现在在恶魔幼儿园当老师，他本身喜欢可?爱的东西，而恶魔幼崽在他看来都很可?爱，就算有些恶魔并不好看，但小时候还是丑萌丑萌的，即使大部分?幼崽很调皮，加西亚也?能?够看在他们长得可爱的份上，原谅他们。

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老师，看起来要在这个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