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对方看沈澜是个毛头小子,偷偷改了管理费分成,在长达十三页的文件里,一个数字的改动沈澜完全没注意到。

沈澜吃不准沈岸什么性子,但投诚他之前,沈逢颐点过他:“你的新老板,和我爹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会骂人。”

不会骂人,不代表好脾气。这个道理是沈澜当晚深刻体会到的。

合上文件后,沈岸喊虞向晚进来,只交代了一句:“胡总喜欢吃风干熟成牛排,提醒他们准备好。”

虞向晚意会地点点头。

沈岸带着沈澜去见给他们下套的胡总,今晚是他们达成合作的庆功宴。

席间双方交谈甚欢,面对胡总明里暗里的再度合作打算,沈岸频频附和。

前菜撤了以后,酒侍上桌摆放牛排专用餐具,里里外外共六把牛排刀,形色各异。

主菜是一道喷香的战斧牛排,端上桌的时候还滋滋冒油花。

“刚出炉的肉会有些难切。”沈岸提起一把精致的木柄刀,平滑的刀刃扎进肉中来回搅动,骨节突耸的手握着刀狠戾地绞割牛排,刀尖反复在瓷盘擦出尖锐的异响,让人耳朵有些不适,他用事实证明确实难切。

胡总盯着美味的肉被捅出一个狰狞的窟窿,连着筋的肉被扎得溢出了血水,下意识摸了摸耳后。

“将肉放置到外表冷却,里面还有余温的时候会更好下手。”沈岸放下刀,冲胡总抱歉一笑:“我切得太不美观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胡总,要不您自己来?”

胡总笑呵呵地站起身,拿起刀娴熟地切下漂亮的一块,装好盘后递到沈岸面前,“沈总,您先请。”

话音刚落,只见沈岸抄起手边的锯齿刀猛地扎进他没来得及躲开的手背,将他和桌子死死钉合。

胡总跪在桌边,佝偻着背惨叫,鲜血染脏了白色桌布。

在悠扬的《玫瑰人生》小提琴曲中,沈岸抽出餐巾擦手,像是优雅的狮子在舔足。曲毕,他抚襟起身,向辛苦的演奏家点头微笑,随后绕过匍匐在地的胡总,落括离去。

沈澜从前也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但都是简单粗暴,一言不合就互殴的那种,他没见过沈岸这样的笑面虎,吓得脸都白了。

钻进车里后,沈岸接过虞向晚递来的文件,平淡依旧地交代事:“送胡总到元基就医,跟季叔知会一声。明天你亲自送鲜花果篮去慰问胡总,再把新的合同带上。”

“是。”虞向晚顿了顿,缓下了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刚才白桐路那边来电话了,说小姐把今天才种进花园里的白绣球都摘了个精光,到这会儿也不肯睡觉。”

沈岸将文件放到膝上,拿过手机贴在耳边。

沈澜气都不敢喘,偷瞄着沈岸在忽明忽暗的街景下沉静深邃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