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跌跪在地,海风将她吹得支离破碎,“我们有那么多仇还没报完!你回来!你欠我的不是死就能扯平的!”
沈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仍旧没有回头。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句藏在心底太久的话。
“沈岸,我爱你。从我16岁开始!从没停止过!”
她的声音在海浪中回荡,沈岸的脊背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他低头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释然。
他抬起手,按下了引爆器。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滚烫的火浪烧透了天际,整片丛林都在被吞噬。
倒映着熊熊烈火烧着郁雾颤抖地眼眸,她浑身发抖,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
她瘫软地跪坐在地上,手铐勒得手腕渗血,可她已感觉不到疼痛。
火光之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走出。
沈岸的衬衫被烧得残破,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脸上沾着污血和黑灰。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眼角似乎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
郁雾呆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连呼吸都忘了。
沈岸在她面前蹲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泪,又像是在趁机刮她鼻子,“请你狠狠报复我。”
她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他只是去引爆,根本没有赴死的打算。
被戏弄的恼羞感一下冲上脑门,郁雾猛拽手铐,“放开我!”
沈岸低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慢条斯理地解开手铐,然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他亲吻她的耳垂,用力将她抱紧,“我不会躲的,仍由你报仇。”
郁雾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膛。她埋在沈岸怀里痛哭到昏厥,眼前落入真正的黑暗,再也没有知觉了。
一周后。
郁雾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窗外是绵延的雪山和澄澈的湖泊,温暖的阳光透过纱窗洒在脸上。她眨了眨眼,撑起身去看这片熟悉的风景,意识一点点地回笼,这里是新西兰。
“醒了?”
突然出声把郁雾吓得一激灵,她捂住胸口转过头,看到沈岸就坐在病床边,脑子还是懵的。
那些被爆炸和绝望掩埋的记忆瞬间重演,他的欺骗、他的算计、他亲手将她推向崩溃边缘的冷漠,虞向晚的背叛,昆拓的疯癫。
“滚。”她声音哑得发不出多大的音量,掀开被子想下床。
沈岸按住她,沉默地和她眼神对峙,终于开口:“谈谈?”
郁雾冷笑,眼眶隐隐发红,“谈什么?你有胆子和我谈?是谈千禧谈虞向晚还是谈我父母?”
沈岸从桌子上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千禧从未参与过荣盛的事,虞向晚所谓的我在新西兰开矿洗钱的真相在这里。”
郁雾死死盯着他,打开文件一看,是一份在新西兰注册千禧全新概念公司的合同,启动日期是沈岸带她来新西兰度假的那一年。
见她瞳孔震惊,沈岸继续道:“我的确怀疑过锦叔窃取我父亲的创作,虞向晚是利用时间顺序差引导你揣测。事实是,在我收养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流沙与你父亲有关。在你高中的时候,陪你回老宅找设计稿,我和你是同时看到流沙原稿的。我小时候的确听过我父亲说想为母亲创作一份独一无二的作品,但他没画完就去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能猜得出真相。”
他看向窗外静谧的雪山,声音低了下去:“流沙完成也没有公之于众,而是锁在保险箱里。锦叔只是想完成我爸的遗作,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我爸想要什么。落款是锦叔,而我爸的名字镌刻在流沙上面,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