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抖,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汹涌,心更是被船体颠得归不了位。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沈岸抓住她慌乱的手,“我来,你冷静一下,深呼吸。”
郁雾忍到现在,终要爆发。她扔掉纱布,嘶吼道:“你要我怎么冷静?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躲起来?又为什么要跑?”
她越往深了想越害怕,眼里的泪都是被抖出来的,“是你做的?你炸了停车场?你知道今晚花凫有多少人吗?你怎么敢?”
“不是我。”沈岸缠好绷带打了个结,抽了一口很痛的呼吸,“有人要杀我,不走会死,你跟不跟?”
漆黑的夜色称得他脸色惨白至极,呼啸的海风吹得他瞳仁跟着微动。
沈岸盯着她,嘴角突兀地染上了笑意,“你没得选,我们已经离港了。”
郁雾突然地惊醒,转过头去看落地窗外漆黑无边的海。
一瞬间被戏弄的恼怒涌上心头,郁雾甩手一巴掌落在沈岸脸上。
她哭得脱力,打得并不重,沈岸惯性偏头,指腹贴了贴被她扇过的下颌,笑意更深了。
郁雾站起身,胸口的皮草都被眼泪打蔫了,发际线的碎发乱了,裙子也灰了。心里的委屈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她暴躁地控诉道:“有人要杀你又不是杀我,你带上我算什么?你躲在国外不就万事大吉了?回来干什么?”
沈岸扶住床头柜起身,凌乱的头发在惨淡的月色里毛茸茸的,稀释了些许他身上的疏冷。
他从兜里摸出烟点上,脊背懒懒地自然弯,倚在柜沿平静地抽着烟,平静地跟她说话:“生意上的事,你不需要知道。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没事了。”
“是吗?你没事我有事。”空调开得太大,热气闷得郁雾胸口发堵,她甩掉厚沉的皮草,破罐破摔道:“来,说清楚。为什么不签我给你的那份终止法律收养关系的协议?”
沈岸垂眸吸着烟,不说话也不看她。
这是郁雾最讨厌的场景,她像个疯子一样撒泼,急于求证。而他永远都不会被激起波澜,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会失控,不会露出半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