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单手扶着方向盘,单手点亮手机丢给她。
差点又被砸到脸,郁雾瑟缩着接住了手机,看到屏幕上正在拨通的110字样后,脑子空白一片。
沈岸瞥了她一眼,催促道:“说话。”
郁雾如梦初醒般赶紧挂掉已被接通的报警热线,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回他怀里。
“不是要把我抓进去?”沈岸挑眉看她。
“卧槽你!”郁雾崩溃地捂住脸,欲哭无泪又说不出苦来。
“不许说脏话。”车转了个漂亮的弯上了高架,沈岸桩桩件件地给她立规矩:“烟戒了,酒也不能喝。这三样毛病,你什么时候改了我就放你走。”
“不是,我,我。”郁雾都说不清内心受到的冲击来自于什么,是他神经质的主动投案还是越界的管教?她乱得很,一向伶俐的口齿也失灵了,“我现在改了还不行吗?你能不能讲点理?我手里一堆子烂事要处理,千禧都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我明天约了设计部开会,后天要出差,下周还要带策划部出去学习。”
沈岸选择沉默回答她无休止的咆哮,直到把车停好,他拉开副驾的门把她再次拽在手里,才郑重警告道:“让我告诉你你目前最重要的事什么,那就是把你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你没有足够的体力怎么去应付密集的工作行程?”
“我!”
沈岸厉声打断她的反驳,“有癫痫史的人不可以抽烟喝酒熬夜,要我给你重复一万次吗?”
看着她瞪大的眼睛一点点地变红泛出水色,沈岸垂下眼睑深深地喘了口气,自问自答似的弥补刚才不好的态度:“没关系,我可以重复一万次。”
郁雾耸肩甩开了他松掉的手,她突然觉得沈岸此时此刻的担心很讽刺,“把我扔到美国的那四年,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
整整四年,他没有去看过她一次,甚至连条短信都没有发过,这是曾经最让她放不下的心事,在过去的一千四百天,她每时每刻都想问清楚,为什么?可现在,却能平静地说出口了。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只有一刻的阵痛。
就好像一枪正中了靶心,沈岸偏过头,不敢去看她质问的眼神。
料到他不会接话,郁雾背对风口摸了下头发,再转过身时换上了没心没肺的笑容,“沈老板,咱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合适。你不方便,我更不方便。”
“我很方便。”
“可我不方便呀。”郁雾和和气气地跟他讲道理,“我这年纪,如花似玉又血气方刚的,你能理解的吧?”
刚消下去的火又窜了起来,沈岸一点都不想听她说话,硬是把她拖进门禁。
郁雾当真讨厌死云瑰这个地方了,她又踢又踹又骂,就是不肯上楼,惹得进进出出的业主都注意到了他们。
保安匆匆跑上前询问情况,沈岸被她闹得实在头疼,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了,一把扛起她进了电梯。
郁雾在他肩上摇摇欲坠,这人比沙袋还耐揍,怎么打都不松懈,她气得快哭了,“沈岸!”
“在。”
郁雾头昏脑胀都快昏厥了,她扶额缓了缓突如其来的缺氧,生气都因为虚弱变了调,“在什么在?放我下来!”
“马上。”
沈岸把她扔到从前给她留的卧室里,郁雾一整晚都在被摔撞,趴在床上两眼冒金星,稀里糊涂地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眼神。
“这里是62层。”他留下最后一句话就走了,意思不言而喻,量她也不敢再起跳窗的心思。
郁雾抓心挠肺地难受,手机掉在白桐路没拿,卧室门又被锁了,她绕着房间来回踱步到天亮。
八点半,沈岸准时打开了门,手里端着餐盘,穿了一身暗纹黑色睡衣,短发半干,冷调的皮肤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