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进了屋。
硕大的浅紫色花束娇艳欲滴,花蕾饱满的大飞燕,性感妖娆的鸢尾,用墨纸扎好,上面还挂着新鲜的水珠。
郁雾淡淡看了一眼就对虞向晚说:“拿去插瓶吧。”
虞向晚应了一声,瞥了好几眼安好手里提着的购物袋才退出办公室。
“这是老板送您的公文包。”放下东西后安好就走了。
郁雾拆开一看,嗤笑了一声后叫住了安好:“帮我约你家老板周末见个面。”
“好的,时间、地点?”
“周六吧,白桐路。”郁雾将购物袋塞进办公桌下面,拿过手机和他一起出了千禧。
午餐约了千禧的一位高层见面,郁雾点完餐后看向对坐的女人,淡笑道:“今天约您见面,是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胡萱抿了口花茶,上午财报交上去,中午就来找她这个财务总监,多半是对千禧的财政状况有疑问。
“您请说。”
郁雾双手合十搭上桌,下巴抵着手背,微风将她鬓角的碎发吹得慵懒迷人,“据我所知,沈老板接管千禧后投入了很多资金在矿场上。和南非、巴西、斯里兰卡合作倒是能想得通,只是新西兰哪来的矿场?”
她的笑眼一下变得犀利,胡萱推了推眼镜,从容地回答:“新西兰有水晶矿。很多年前,千禧尝试推出平价的水晶首饰,但销量并不好,后来就停产了。”
“还真是应答如流呢。”郁雾对上餐的服务员笑了笑,“是沈岸逐字逐句教你这么应付我的?”
胡萱脸色微讪,“这是事实,您可以去询问别的员工。”
郁雾慢条斯理卷着意面,温柔地戳穿她:“沈岸连续四年往新西兰注入数亿纽币,比水晶产线当年的利润高出那么多,就这烂账,你们还能作出收益来。是觉得我看不懂这些明晃晃的数字吗?”
一早就知道胡萱是沈岸专门拨来千禧管财务的,郁雾很清楚此人是沈岸的心腹,商人最宝贵的东西就是钱,如果不是绝对信任,不会让她沾染财务的。
胡萱不知如何作答。
郁雾也不为难她,放缓了语气说:“咱们先吃饭吧,下午还有会要开。”
这事儿,她会亲自问沈岸。
这份财报郁雾看了一个礼拜,越看越头疼。千禧的情况比想象中差,虽不至于亏损,但收益呈下滑曲线。各大新品牌搭上流量的火箭把老牌子踩得死死的,这十几年来千禧陆续关了六家门店。
郁雾是带着一肚子的烦心事回到白桐路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餐桌上放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偏好准备的,可郁雾一点胃口都没有,把包甩到茶几上,隔着空旷的客厅质问刚下楼的沈岸,“我知道千禧不是你的重心,但你既然接过了这个担子,最起码要对得起董事会主席的这个职务吧?公司状况那么差,都快在市场销声匿迹了,你是不知道还是根本不在乎?”
沈岸看了眼佣人示意他们回避,还是那副天上下刀子都激不起他任何波澜的慵懒样儿,很没趣儿地说:“我改变不了市场环境,千禧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