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更恨我爱你。”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碎裂,呼吸都在发痛。
她看到沈岸瞳孔一滞,漆黑的眼睛里是一望无垠的死水。
泪水滴在纱布上漫开血迹,郁雾握着剪刀的手不停地抖,刀尖一下下刮蹭着沈岸的脖颈,她痛苦地喘着气问他:“痛吗?比我还痛吗?”
陷入僵局,她不知道这份沉默意味着什么。
沈岸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郁雾,我是你的养父。”
“呵,呵。”郁雾苦涩地笑起来,刀尖在他脆弱的薄皮上擦出了细长的血痕,“养父?你算我哪门子父亲?我爸早死了,现在在凤凰山里躺着!”
“郁雾。”沈岸这一声喊得很是低冷,在点醒她,也在警告她。
“我十六岁就开始喜欢你了。”郁雾绝望地说下去,孤注一掷,就这一次。
“我不要你当我的叔叔,我喜欢你,你明白吗?”
沈岸不为所动地看着她,“我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你不可以喜欢我。我也,不可以喜欢你。”
“沈岸!”郁雾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厉声打断他,手里的剪刀也毫无意识地戳破了他的脖子,“我成年了,从今以后,我不要你当我的监护人。你听明白了吗?我不要你当我什么狗屁监护人!”
就好像知道这场剖白会无疾而终,郁雾攥紧了他的衣领,垂下头失声痛哭,嘴里不停重复着一句话:“我爱你,你也必须爱我。”
她哭到气绝,卑微又急切地追问他:“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点的喜欢?你圈养我,控制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剪刀从她没了力气的手里掉落,沈岸侧脖的血染花了衣领。
“从我决定收养你的那一天开始,我一辈子都会是你的监护人。”他低沉的声音在冰冷的夜里格外地清晰。
地上斜着的身影紧紧相依,可他们之间却隔了千山万水。
“你走吧,出国吧。”
郁雾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你要我走?”
沈岸声音有些发哑,“你从没有离开过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因为我对你的保护,你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这不是爱,郁雾。你只是,太依赖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