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想清楚的颜宛晴慢慢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拳头,轻轻送出一口气,轻声道:“抱歉,刚刚我有些失控。”

罗拉一怔,嘴角的得意还没有形成就凝固在嘴边。

不该是这样的,按照她的想法,颜宛晴不应该看清楚她的故意,然后被激怒大骂吗?这样她就可以让管大哥看看这个女人有多蛮不讲理!

她做了那么多,故意留她一个人在房间,故意关了所有的灯,故意无视她的声音,还费劲儿弄坏了门口的灯,结果就这么轻飘飘地结束了?她准备的好多话还没有说出口!

计划被打断,罗拉僵硬地笑笑,不情不愿地接受了道歉。

管弈眼中闪过一道意外,似乎也没想到颜宛晴会道歉,分明看出了罗拉的故意却轻易低头,一点儿也不像是他见过的颜宛晴。

罗拉粗劣的谎话骗不了人,后院到这儿也不过几米距离,而他抱着颜宛晴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屋子后面站着人,知道罗拉就在那里。不过她并没有做什么不利的事,他也懒得理会。

颜宛晴直感觉周身疲惫不堪,从心到身,不想再去看两人,自顾自地上床半躺着,她感觉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拒绝交流。

可管弈还记得她的伤口。

“有没有一些药酒?”管弈转向罗拉。

罗拉还沉浸在计划半路夭折的愤恨里,乍一听见管弈的声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药酒?”她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打量着管弈:“管大哥,你受伤了吗?”

管弈面色有些不耐烦,声音微沉:“有没有?”

罗拉如捣蒜般点点头:“有有有。”说完,一转身就跑了,生怕慢一拍。

管弈再次看向床上的人,她的半身微侧回避,这是一种拒绝交谈的信号。

罗拉很快就把药酒拿来了,递给管弈,“一会儿爸爸回来我们就可以吃饭了,等吃完饭,我给你上药吧,我手法可好了。”

她仍然以为是管弈受伤了。

“不用。”管弈看不出药酒是什么牌子的,不过治普通的跌打损伤应该没什么问题。

接着,他就在罗拉的眼中,掀开了颜宛晴的被子,不由分说地抬起她的膝盖,用药酒仔细揉在伤口处。

罗拉气的一阵愤恨,怎么每次都是这样!

颜宛晴在管弈靠近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可是她不想动。等到他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时,颜宛晴才猛地一惊,而下一秒,膝盖处就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以及一阵难以言说的疼痛。

她这才想起之前在门槛处磕的伤。

眼泪几乎是一瞬间涌出,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那声叫疼吞回喉咙里,如同那天强制喂药。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阵疼痛,等到慢慢适应之后,颜宛晴才赌气似地开口道:“不用你了,我自己来。”

说着,就要伸手要推开管弈的手。

管弈岿然不动,抬眼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颜宛晴,手里的动作没停。

“让你自己来还不如不来,别浪费药酒。”

颜宛晴很想再说一句,可是看到管弈眼中不容拒绝的神色,默默又咽了回去。

他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意见!

两人默契地不去提之前沉默的话题,颜宛晴是不想再自取其辱,管弈是不知道答案。

一种诡异而又和谐的气氛开始在两人之间弥漫,之前的冷战似乎悄无声息地结束了,没有开始的宣言,也没有休战的符号,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而两人“和睦融洽”的气氛在罗拉看来更加生气了,明明之前两人还避不见面的,本想再添一把火,怎么突然就“和好”了?

罗刚今晚上满载而归,还未进门就听见了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