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惨白的小脸上带着倔强,曾经明媚的双眸里此刻溢满了水光,似乎正在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其溢出。

那张脸就这样暴露在管弈的眼中,管弈感觉心里被重锤狠狠击了一下,闷疼闷疼的。

手不自觉像抚上心脏的位置,可刚刚一动又停了下来,放回了原处。

而颜宛晴继续道:“为什么跑出来?因为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傻最天真的人,因为我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因为那里的每一秒呼吸都让我窒息!所以我不想待在那里,这个解释可以吗!”

“还是你要我说感谢你的话?你管大少爷会稀罕我小小的谢礼?哪怕我双手奉上颜氏你也看不上吧,还是……”颜宛晴微微顿了顿,才再次鼓足勇气继续,“还是你希望以身相许?可你看得上我吗?”

通红的眼睛一瞬不眨地注视着管弈,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颜宛晴不用看也知道掌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明明此刻还虚弱,却硬着脖子坐在床上不屈地仰视着,管弈看着这样的颜宛晴,仿佛像是受伤的困兽发出最后的嘶吼,不让危险靠近。

莫名地,有些心疼。

“你……”

管弈不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什么,之前所有的嫌恶不满仿佛通通消失,只剩下眼前这个满身都是刺的女人。

“管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生来高贵不可攀,谁也不敢招惹你!是我倒霉活该!我活该被人看扁,活该被人厌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

“拿着颜家的股份换你婚姻,是我的不对,我高估了我们的关系,我以为我们是不同的!事实告诉我大错特错!你可以说我错了,我不对,我不配什么都行,可是你没资格侮辱我,我如何,你凭什么置喙!”

颜宛晴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发泄自己的情绪,所有的委屈和恐慌倾泻而出,若不是被逼到极处,她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能说。

沉默再一次席卷了房间,只听得见颜宛晴因为呼吸急促而发出的抽吸声。

管弈依旧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脸随着颜宛晴的话一次比一次冷峻,最后仿佛成了一像雕塑,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他以为他是厌恶的,从小的洁癖让他无法接受不再纯净的东西,可是看见颜宛晴难过跑出去时,他却下意识地追,看见她落水了,他毫不犹豫地跳水,看见她发烧生病了,他会紧张担心,看见她难受昏迷,他会顾不了洁癖抱紧她,看见她倔强强撑,他会心疼难受……

他连自己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那个……我能进来吗?”

罗拉端着药站在门口,似乎察觉到了房间里气氛,有些踟蹰。

管弈如鹰的目光射向门外,没有注意到此刻的脸色有多差。

从醒来,管弈在罗拉面前一直是温柔有礼的,从未见过他生气的罗拉无措地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药,“我……我是来送药的!”

她只是想看着管弈随便找的借口。

管弈才想起颜宛晴还在发烧,扭头看去,颜宛晴已经转过头,留下一个苍白的侧脸。

“药给我。”他伸出手,丝毫没发现自己一副对着下属的语气。

但罗拉并不想把手里的药给管弈,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要喂床上的女人喝的,她宁愿把药打翻了!

罗拉手里送出药,心里盘算着怎么打翻药,管弈却忍受不了她慢吞吞的动作,一把把药抢了过来。

他的手下要是都是这个办事速度,他一定把人裹成球打包送到南非去,这个速度只配在南非挖矿石!

罗拉计划泡汤,一脸不情愿地看着管弈宽实的后背。

“过来,喝药。”

管弈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