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度想过催眠自己忘掉过去的一切，把生活交给别人安排。

和傅失钟殷一起生活是很安逸舒服，不缺人陪，好吃好喝的，也没有什么烦恼。

可他总觉得缺了什么。

楚度在跑步机上慢跑着，听到身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动静。他已经熟悉了他们的脚步声，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青年没有出声，安静地停在了离他一步远的地方。

“跟我结婚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楚度调低了跑步机的速度，说，“你没必要留在这。”

心态转变后，白蘅气色比前些天好了许多，白俊的脸上甚至有了一点不太明显的笑容。来见楚度时他还换上了新衣服，喷了点香水这个香味近似于他从前的信息素。

以前他几乎不关注自己的外表，家道中落后更是一切从简，只穿颜色素淡的便宜衣服。

“我已经想清楚了。”白蘅把煮好的雪梨汤放在桌上，“只要还有可能，我就会继续争取。”

楚度说：“这不像你。”

“自我和感情，哪个在你心里更重要？”白蘅突然问他。

楚度按了暂停，说：“反正对你来说，是自我更重要吧。”

白蘅看着他的后背，把上次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楚度，跟我结婚吧。”

楚度抓着跑步机的扶手，没有做出回答。

他讨厌藕断丝连。

但只要白蘅出现在他眼前，他就会控制不住动摇。

“说这些有什么用？”楚度咬咬牙，窝火地看向白蘅，“你当初乖乖跟我结对，不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把他扔给那些alpha后直接走掉不行吗？

他恨白蘅，可始终恨得不彻底，白蘅温柔地看着他时，他还想像以前那样抱住对方。

白蘅是贱人，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知道我们的感情没法挽回，”白蘅说，“你可以把这场婚姻看成交易，我愿意被你利用。”

说完这句，白蘅就离开了。

有什么好利用的？楚度披上外套，端起白蘅送来的雪梨汤后，发现底下还压着枚戒指。

尺寸正好。内侧还刻了他的名字首字母。

他本想把戒指扔进垃圾桶，但犹豫之后，还是将它收进了口袋里。

-

傅失没有限制他的行动范围，但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楚度摸着自己的耳钉，想，反正跑不了，被装了也无所谓。

现在感情的主导权其实在他手上。

楚度喜欢命令那些alpha，但他们太顺从，他又觉得有些腻味。

当初他欺负他们，一部分原因是看不惯优秀的alpha，另一部分则是为了找刺激。

怀孕的时间越长，楚度体内的激素越紊乱，情绪波动时就会散发出强烈的信息素。

alpha没法拒绝这种诱惑，结果能来照顾楚度的只剩白蘅。

“白蘅，”楚度喘着气，抓住埋在腿间的青年的头发，笑的时候又露出了嘴里的尖牙，欲望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地亮，“你去变成像他们一样下贱的alpha，我就跟你在一起，怎么样啊？”

| 116

白蘅不可能变成alpha。

正因如此，楚度才会说出这句话。

变更性别的手术只有私人诊所能做，难度很高，术后还需要很长时间稳定体内激素。这是傅失大学时的研究方向，他准备了很久，如果严桐峤不横插一脚，他本有十足的把握把楚度变成普通的、能被正常标记的omega。

出于私心，傅失支持白蘅切除腺体。

同样出于私心，他不会让对方变成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