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竟是浴桶,他略失神地蹙了一蹙,却兀自未改容色。清肃的俊脸瞥开,只若无视地错转视线,依旧镇定冷漠往周围扫看了一圈:“适才的小倌何在?”

声线十分悦耳,是醇冽低磁的慢调,仿佛蕴着矜贵渊泽。

饶是知道他乃官身,不好得罪,姝黛也生气道:“此屋仅我主仆二人,是你擅闯民宿,快闭上眼睛。”

邺京的官都这么鲁莽的吗?她低头一看,自己原本仰靠的身姿,因着覆盖的衣缕沾了水,全湿贴在肌肤上了,偏是在颈下迎起一簇峰,更还冒出了小亭子。

霎时臊得脸颊像红辣椒。

她的官话略带着点江南软语腔,隋云瑾不自觉转头。一瞬却也注意到了。妩媚妖娆,欲擒故纵的套路,他不屑一顾……

水房内也只有一人,并无小倌。异香味沁得他晕头转向,见沿街窗户打开,拂袍走过去看,底下安静,应无跳窗的痕迹。

难道是士兵看错了?

这副场景委实不宜见外人。

他挥袖灭了烛灯,侧过身命令道:“半刻钟,收拾好出来问话。”

湿漉滴水的青丝捂住,昏暗中,看男人那副清傲而出的背影。

姝黛咬唇,正泡得舒适呢,扫兴。她倒要问问自己哪儿惹事了,这么查她。

作者有话说:

3 ? 第三章 烤鸭

◎莫非民女出门结友,今后还须得大人的首肯?◎

叮咚的水声,听得外面等候的差役一乍一乍的,不敢确定发生了什么。想跟进去吧,灯却灭了,怎个回事?

内室忽然黑漆,络雪心脏噗噗猛跳。

转瞬隋云瑾踅了出来,她连忙举灯进去,扑到浴桶旁:“小姐,大人莫吓着我家小姐了。”

搁好灯台,这才看到小姐整个儿都掩藏在水里,只剩了颗妩媚的脑袋。

浴桶中飘着花瓣和小姐的裙袂,还好还好,那冷隽官爷什么也没看到。

还是她们小姐聪明!

她便揩过巾子替姝黛擦拭起来。

姝黛脸颊迅速地恢复了原色,心里默默怄气,这官爷莫非以为她在房中私藏青倌?

可笑,男子能幽会青楼,她便藏了青倌又何如?

只初来乍到不好开罪,毕竟她到邺京是为谋求出路,且姨母家亦为官,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准几时自己还要赚他的钱。

姝黛便穿上襦裙,想了想刚才那仓促来不及回顾的画面,应该并没瞧见要紧的吧。

她又偏是披一件宽大的罩衣在外面,掩了身形才从内室里走出。

隋云瑾负手立在客厅圆桌旁,宽肩腿长窄腰,俊面如玉。这是个生得清威矜贵的男人,身量八尺余,他的眉浓,凤目狭而似敛着笑,但细看却分明是冷静,一袭绿色官服亦能被他衬得翩翩谪仙气。

不用回头看,只嗅着那抹微妙幽香袭近,便知道女人出来了。

姝黛瞥了瞥官爷的锦袍,还有腰间佩戴的宫绦玉佩。五品以上官员着绯色,七品以上着绿色,六品官员才够格戴玉佩。那么应当是个六品官了。

她记得姨夫是从四品上的官员,心里有了计较,不亢不卑。仔细鞠一礼,问道:“大人深夜所查何事?民女初入邺京未足一日,不知何处触犯了大人,等不及明日白天再问?”

言辞虽娇酥软语,可底子里却夹着质问。

呵,竟一语窥出不是外表所示的那般娇柔。

隋云瑾余光瞥见她凝脂般的脸,才沐浴过的肌肤吹弹可破,一颗细致的美人痣越发灼艳。

他略掀眼帘,沉声道:“自是为了刑部要案。姑娘第一次入邺京,不知所来为何?城内可有亲友,若有,为何不借住亲友处,而投宿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