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清脆温和的声音唤道，“您与四妹，说了什么？”

“无非是教她些做人处事之道。”

“娘亲无需过于担心，四妹不过是年岁尚小的缘故，您的教导，她懂得的。”

“自然，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如此照顾她母女二人，身在大户人家，儿女白净如雪才是坏事，有些心机无妨，只要不生反骨，待你四妹嫁入尚家后，都好。”顾家主母抚了抚衣袖道：“你呢？你长姐之事到底是牵连了你，老爷行事一步差步步差，我多年经营的好名声断其一朝。”

“女儿还好，娘亲无需过于操劳，女儿经营三年，从未行差踏错过，名声在外。再讲长姐之嫁，也断不能全然称之不好，虽有共妻之嫌，但到底是贵妇们的茶叙，以长姐的身份已然是高嫁了，再加上嫁得远，影响不到女儿的。”顾玉温和的笑道：“让女儿担心的是，回门之期已近，长姐她，会回来吗？”

“回不回来与顾家都是祸事，躲不过的。”顾家主母叹了口气，“二十年前，你父亲如此对待顾颜，我不愿，你父亲便是有情，也是对亡人的怜爱，顾颜若是男人便罢，无非是女儿家，你父亲再疼爱也无非是寻个好人家，多填些嫁妆，以我顾家之底，给得了。但你父亲不听，你父亲厌她生母，顾颜本身又不争气是个病儿，又不肯送出庄赠与他人。”

“顾颜母女是你父亲底线，他对顾颜生母之恨转移到了顾颜身上，只盼她活得挣扎。母亲虽未亲自出手过，但后院留下来的那几个哪个好相与，顾颜数次死里逃生，她命大，心计也了得，她算得了老爷心思，知晓老爷虽厌她弃她但不想让她死，现在想来，顾颜每次逃脱都生生踩在老爷底线上，那番心计那番手段，玉儿你不如，便是你，也曾被她利用过，助她脱险。”

“母亲是说，那顾颜一直都在利用女儿？”

“怎得生气了？连长姐都不叫了？依母亲看来，那人未必没有情谊，至少她分寸掌握极佳，从未败你名声，也未损你分毫，这才是为什么你偷偷援助她，护着她而母亲未阻挠的原因。顾颜只要不死，未来就有许多可能，你与她交好，与你无碍，若是有好处，你反而能沾上少许。更何况你也知晓分寸，这甚好。这贵门子女的相处之道无非如此，既然挂上顾家的名，便是共荣体，切莫学习小家族作态，败了自己毁了家族。”

“女儿知道，女儿最开始的确是怜惜长姐，但后来也未必不是存了利用之道，若非长姐，女儿的名声也不会传得如此之远。只是女儿不懂，在女儿看来，长姐最好的归宿就是养在顾家后院，而非出嫁。先不说长姐出嫁对顾家的坏处，单说长姐的身子，出嫁后反要遭难，您为何，要应了那门婚事呢？”

“此事我怎会不知？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奈何你父亲的性子你知晓……最开始我以为此事在于你父亲，后来……虎毒毕竟不食子，司家威势不是我顾家扛得下的。司家不知道从哪里知晓了顾颜的存在，司家想娶，顾家想不想嫁都得嫁。”

“那为何连份嫁妆都不给？平白让人说得母亲小气。”

“哈！”顾家主母终于露出了生气的表情，她被气得不行，“还不是因为你父亲被迫嫁女憋了一口气！无非是个嫁出去的姑娘，我犯得着为了这点事败了自己的名声么！”

“总之，我与你父亲已经说好，无论她回不回来，顾家不能先跟她撕破脸，至于剩下的，看看司家对她的态度再决定吧！无论如何，你不要参与到与顾颜的恩怨来，否则再多的恩情也会被仇恨磨灭，莫要太把人情当回事。”

“女儿晓得，女儿先退下了。”

“唉……司家，怎偏是这种家族……”

顾玉懂得自家母亲的感叹，顾颜若嫁，嫁个寻常人家也就算了，偏生嫁了顾家奈何不得的司家，导致顾家只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