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婉清眼里闪现光彩,却见红叶抿着唇为难的模样,她心里一紧,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红叶眼眶发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彷徨的望着婉清:“但娘娘不知怎的就不好了,宫里一大早就来了人,匆匆忙忙将大太太和老太太请进了宫。”
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圆桌上,婉清大脑发懵,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她努力稳住心神:“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我听。”
“昨日夜里小公子是和大太太一起睡的,故一大早奴婢便带着奶娘到大太太屋里伺候,早上厨房为小公子炖了鸡蛋羹,大太太要亲自喂,奴婢与奶娘便候在一旁。”红叶心扑通通跳,声音发颤:“谁知,角门的婆子突然来报宫里来人了,没等大太太换上见客的衣裳,伺候咱们娘娘的女官便冲了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先是说淑妃娘娘有喜,没等大太太回神,便哭着央求大太太快进宫看看淑妃娘娘,她说娘娘快不行了。”
红叶尽力将话说明白:“大太太当时便晕了过去,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全乱了套,万嬷嬷连忙掐着大太太的人中又叫小丫鬟喊郎中来,宫里来的人同时去了老太太院里,老太太面色苍白但也撑住了,等大太太悠悠转醒,不等郎中来,便和老太太一同进宫去了。”
婉清半边身子发麻,手掌紧紧攥住,她让红叶起来,一时间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淑妃是周家女,和周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还是周以安的亲姐姐,若周以安得知,必然会忧虑不安。
除了这些,她还是那个会喊婉清‘婉妹妹’的温柔明媚少女,婉清在心里盼着她好。
怎么会突然不好了?
婉清一颗心沉入大海,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内心着急却毫无办法,因为她是妾室,不能擅自出府更没有资格进宫,只能坐在屋子里等着老太太和大太太回来。
婉清深深叹口气,转过身问红叶:“景泰在哪里?可惊着了?”
红叶急声回道:“娘子别担心,奴婢一见形势不对,立即让奶娘抱着小公子去了西暖阁,等老太太和大太太出府后,奴婢去看时,小公子已吃饱睡熟了。”
婉清颔首,交代道:“等牛牛睡醒,便让奶娘们将他抱回来吧。”
若淑妃真有不好,大太太应会请旨留下。
知道景泰安好,婉清便将心神全部放在淑妃的事上,想不通缘由便想如何能帮上忙。
天色发黑时,老太太回来了,年迈的老人眉眼疲惫,见婉清过来,只是招招手让她坐下。
邹嬷嬷端来参汤喂老太太服下,老太太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深深叹口气,让婉清坐在身边来,拉着她的手道:“你莫担心,娘娘虽看着凶险,但太医说,慢慢将养也能好,你现在怀着双生胎,最忌讳思虑,要多顾忌着自己的身子。”
婉清点点头,担忧的问道:“淑妃娘娘好些了吗?”
老太太闭了闭眼睛,苍老的面容上是难以言说的痛楚,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想不到亲孙女竟在宫里熬成了那般模样,形销骨立、眼神呆滞,毫无求生的欲望,如同一块没有生机的朽木。
且孙女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却到今日在宫殿里晕倒才被诊出喜脉来。
那么,这三个月来,每旬为孙女请平安脉的太医是不是回回点卯应付了事?
太后和皇上对孙女可有一点关心?
她周家男儿一百年来在战场上厮杀,大武的江山下埋了多少周家男儿的忠骨,却换来周家女儿这般凄惨度日。
不值啊!真不值!
老太太嘴角的笑满含着嘲讽,说不清是嘲讽皇家罔顾忠良还是嘲讽自家忠心错付,她闭上眼睛冷哼,忽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干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