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滴着水往里走,朝云赶紧退了出去。

陈敬宗全身湿冷,再加上原本就不是什么讲究人,朝云一走,他关上内室的门,也不管华阳就在旁边看着,他就开始脱衣服。

华阳别开脸,只在陈敬宗走向衣柜时,飞快瞥了一眼。

被雨水泡了太久,他那一身浅麦色的皮肉都仿佛白了一些。

等陈敬宗擦过身子换上一套白色的中衣,坐在椅子上用巾子擦头时,华阳才皱眉问:“怎么没穿蓑衣?”

陈敬宗:“雨太大了,蓑衣不顶用,还碍手碍脚。”

他得带人往山上运木料,无论是上山还是搭建避雨棚,都得放开手脚才能干活。

华阳看着他随手搭在洗漱架前还在啪嗒啪嗒滴水的衣衫,打听道:“父亲可给大哥、三哥安排了差事?”

“嗯,大哥负责核实镇上不方便转移的人家,三哥负责筹集干柴与锅粮,真去山上避洪,得生火做饭煎药。”

华阳面上掠过一抹嘲讽。

虽然三兄弟都领了差事,可陈敬宗这个最小的弟弟,做的却是最危险最辛劳的活儿。

全家人都嫌弃陈敬宗是个粗野武夫,该用的时候还不是物尽其用?

陈敬宗刚刚一心擦头,擦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着华阳问:“怎么问起大哥三哥了?”

他眸光明亮,华阳有些心虚地避开了,毕竟上辈子,在陈敬宗战死之前,她才是最嫌弃他的那一个。

“我去叫厨房给你熬碗姜汤。”

不给陈敬宗追问的机会,华阳转身去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