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隔了二十五年都没有见过面,今日重逢, 只需要对个眼神, 便知道对方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旧友,该有的优点还在,不该有的毛病也一个都没少。
刚上马车时, 陈廷鉴、何清贤心里都是高兴的, 前者希望何清贤能够好好协助自己推行新政, 趁机在京城站稳脚跟, 别再外放了。后者则希望陈廷鉴能够接受他草拟出来的新政, 彻彻底底让这腐朽溃败的天下重新恢复太祖、成祖时的盛世,真正让百姓安定、朝廷清明。
只是,当何清贤拿出他那厚厚的奏折,当陈廷鉴飞快看过一遍,两人都笑不出来了,开始了一场声音越来越高的辩论。
陈廷鉴原本打算一路将何清贤送到元祐帝赏赐给这大清官的宅子,两人再一边喝酒一边畅谈。
然而事实是,马车刚到城门口,陈廷鉴就黑着脸下车了,换到自家马车上,带着两个儿子先一步进城。
乾清宫。
锦衣卫指挥使刘守将手下递过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了元祐帝、戚太后。
元祐帝:“真吵起来了?”
刘守:“是,排队进出城门的百姓都听到了,陈阁老下车时对着车上骂了句冥顽不灵,何阁老探出车窗回了句刚愎自用。”
元祐帝:……
他自己都经常被陈廷鉴教训,更是经常见陈廷鉴训斥数落底下办事不力的官员们,但敢当面痛骂陈廷鉴的,除了那几个已经被贬到不知哪去的言官,这两年几乎没有。
他是弟子,想要反驳陈廷鉴都得客客气气地极力委婉,母后那边,她极其信任陈廷鉴,只会在陈廷鉴替他说话的时候反驳一二,希望陈廷鉴做一个严师,莫要太纵容他。
刘守退下后,元祐帝看向戚太后:“母后,如果何清贤拒不配合陈阁老的改革之法,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