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兮眸光阴霾,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二哥,爹娘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以往对二哥有多钦佩,现在便有多怨恨。
“此事因娘而起,若不是她太过贪恋权势,又怎会……”
“三哥,你怎能如此说?”
尧哥垂着头,将手中的冥纸放入铜盘里,轻声道:“妹妹,你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魏瑾兮身子一僵,哽咽道:“三哥,我舍得不爹娘……”
“咱们终会有相见的那一日。”
大太太见六丫头脸色发白,对郭妈妈道:“你过去告诉六姑奶奶,就说我有事寻她。”
郭妈妈躬身点头,脚步轻移的走过去。
不一会儿,刘湘婉缓缓而来,轻声道:“大伯母可是有事要交代?”
“你且坐一会儿,”大太太让其坐下,低叹道:“我观你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虞?”
刘湘婉揉了揉膝盖,低声道:“许是跪的时间长了,身子有些受不住。”
“借着我唤你过来的功夫,且歇息一会儿。”
刘湘婉摇摇头,低声道:“眼下这般光景如何能偷闲。”自打圣旨到了,朝中大臣揣测到圣上的心思,立马见风使舵的蜂拥而至,刘湘婉身为女眷自是要招待她们,待招待差不多又要去灵堂前跪拜,哪有偷闲的功夫。
大太太瞥了眼与几位官宦女眷闲聊的弟妹,轻声道:“可知宫中那位殁了?”
刘湘婉神色一僵,惊恐道:“什么?”
“莫慌!”大太太低声道:“听说她暗中跟三公主勾结,如今事情败落,焉能幸免。”
“她为何要这样?”
大太太低叹道:“你说呢?”
刘湘婉思忖一会儿,若她想报复刘家,可刘家尚有她至亲之人,倘若刘家倒了,二哥焉能幸免,那么她与婆婆联手,必是为了寻她报仇,想及此,刘湘婉怒极反笑,当年若不是她执意假死进宫,李姨娘焉能疯疯癫癫,又怎会寻自己为她报仇,最终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她可有说甚?”
大太太摇了摇头,轻声道:“能说甚?”许是顾及仁哥,所以临死之前并未说甚不利于刘家的话。
见此,刘湘婉心下感慨:“人总是在追寻够不到的东西!”
大太太点头:“太过贪心反而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如何不是?”刘湘婉低声道:“也不知她死的时候,可曾后悔?”
大太太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神色一顿,又道:“只是不知她有脸见李姨娘吗?”
“她如何而死?”
“服毒自尽。”
刘湘婉低叹:大家姐妹一场,虽她心有歹意,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不免替她惋惜!
大太太看了眼灵堂前的三兄妹,轻声道:“你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一切看相公的意思。”
“难为青墨了,”大太太低声道:“明知他们心底会怨恨他,却还是在圣上面前求情,只是不知他们何时能想明白个中道理。”
刘湘婉低声道:“想明白与否有何重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
大太太神色一怔,握着她的手,感慨道:“难怪老太爷怜惜你,你这丫头确实心善……”顿了顿,低声道:“不过人活在世,却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刘湘婉猛地想起一件事,轻声道:“曹丞相如何?”无论睿哥还是宋天明都有过府吊唁,唯有曹霁光未曾出现,可见他爹伤势严重,恐有性命之忧。
闻言,大太太低叹一声:“据说情形不是太好,圣上……”咳了咳,小声道:“虽伤在腹部,可离心脏很远,可曹丞相便没这般命好,伤在心口位置。”此事也是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