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还是挥鞭子吧,挨您一顿鞭抽,孙儿心里也能好受些。”睿哥垂着头,低喃道。
此时的他心生悔意,六妹怕是从此恨上她,若不然也不会当面质问他,嘲讽他,蔑视他,唉!虽说早料到会有东窗事发的可能,但真的发生却是让他心中甚是难受,总觉得他对不起所有人,既未帮上青墨的忙,又惹祖父及六妹妹生气,此事与他而言,此事真是吃力不讨好。
刘湘婉将弟弟们送回姨娘的院子,又陪姨娘说了一会儿话,方起身告辞,回去的路上,只听招娣小心翼翼道:“姑娘,眼下咱们如何是好?”一见到魏少爷,她就怕的不行,不仅身子发抖,就连心肝都跟着颤了颤。
未料,刘湘婉思绪早已飘远,怪不得这两日祖父看她,总是欲言又止,怪不得二哥看到她总是闪烁其词,怪不得适才魏廷茂胆敢如此理直气壮,原来他又寻到了帮手,没想到事隔三载,这厮依旧贼心不死。
如今她心下复杂的很,既恼怒不已又有一丝小窃喜,未料到有人一直惦记她,这让她的虚荣心瞬间升至极点,可又想到那人的手段,不禁打个冷颤,倘若他二人成婚,那么终此一生,被欺压之人定是她。
若是嫁给旁人,她尚且有信心与之斗智斗勇,即便不能狠狠压制对方,也会与他斗的不分伯仲,但若换成魏廷茂这厮,以他多谋善虑的手段,定会将她治的服服贴贴,那这辈子她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想想就后怕不已。
主仆二人满怀心事的回到院子,刘湘婉本以为回去后,祖父会唤她过去说话,未料祖父并无一丝动静,好似此事不曾发生过,这让她的心安稳些许。
赵妈妈走上前,担忧道:“姑娘,您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甚开怀。”
“妈妈给我倒杯水,可好?”刘湘婉怕她一直追问不停,便寻个借口转移她的注意力,且事先叮嘱过招娣,她绝不会透漏一丝口风。
赵妈妈点了点头,眉眼带笑的为姑娘斟茶,轻声道:“适才魏少爷来老太爷的院子,不知姑娘带着两位小少爷可有遇到?”
“妈妈怎会提及此人?”
赵妈妈小声道:“老奴听人说魏少爷毁容了,有些好奇罢了。”
适才刘湘婉并未注意他脸上的疤痕,实在是被宴哥的话惊的心神大乱,焉能在意其他,不过看着并不是很严重,再过个三年五载,他脸上的疤痕便会慢慢淡去,并不会影响他的长相。
“旁人的事,咱们莫管。”
赵妈妈自知说错话,低声道:“老奴也只敢私下底跟您嘟囔两句。”
刘湘婉端起茶杯饮了大半,轻声道:“带宴哥他们玩,着实费精力与体力,我有些乏了,想去眯会儿,若无事不要打扰我。”
赵妈妈躬身点头:“姑娘自去,有老奴在,绝不让旁人扰到您。”
刘湘婉走到内室,由招娣服侍躺在床上想着魏廷茂这厮,本以为三年前他大放厥词不过是玩笑话,未料他竟敢去祖父面前表白心意,对她倒是有几分上心,不过她这辈子活的太过谨小慎微,从不敢行错踏错,生怕为亲近之人惹来祸事,唯有搬到祖父院子这三年,活的自在快意,既不用日日揣测太太的脸色,也不用在众人面前唯唯诺诺,竟活出几分真性情。
至于二哥为何这么做,刘湘婉焉能不知,在战场上魏廷茂救了二哥一命,救命之恩大过天,遂他想要补偿这厮,而这回报自然便是‘她’,也唯有此才能让二哥不管不顾,宁肯挖自家的墙脚也要为他通风报信,非她小人之心,恶意揣测他人,那厮不会是故意替二哥挨一刀吧!
如此一想,不禁失笑,她何德何能让人以命相求。
招娣见姑娘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由小声开口:“姑娘,您睡不着了吗?”
刘湘婉闭着眼睛,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