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哥对众位长辈揖礼,低声道:“祖父,尚不至于……”
众人有心问翊哥考得如何,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因他脸色苍白,神色略带倦意,遂老太爷发话:“赶紧回去休息吧!其他事待你醒来再说!”
翊哥缓缓点头,可二太太却不这么想,这三日熬的她筋疲力尽,魂不守舍,一把拉住翊哥的胳膊,焦急道:“我儿,你考得如何?”
闻言,刘仲修怒声道:“翊哥刚回府,就不能等他缓缓再问。”
二太太摇了摇头,低声道:“老爷,此番翊哥秋闱下场,不仅关乎他的前程,更关乎妾身这些年对他的期许,您说妾身心中心急与否。”
翊哥身子一僵,轻声道:“娘,儿子让您失望了!”
此话一出,二太太身子僵硬,扯了扯嘴角,干笑道:“我儿这话是何意?”
“儿子进考场第二日便偶感风寒,发烧不止,遂昨儿的考题儿子并未全部答出,只因儿子身子虚软无力,今日神色尚好,也不过堪堪答完,”翊哥对其深深揖了一礼,低声道:“儿子让您失望了!”
二太太摸着他的头,轻声道:“我儿莫要在意,此番不中,三年后继续便是,到时我儿定能金榜题名!”
只见翊哥脸色惨白,身子踉跄下,喃喃道:“娘……”
二太太吓的脸色发白,赶紧扶住翊哥的胳膊,眸光看向砚台,厉声道:“还不扶少爷进去!”
砚台打了哆嗦,从太太手中接过少爷,小心翼翼扶着他走回去。
老太爷低叹一声:“老二媳妇看开些。”
刘仲修脸色微冷,淡淡道:“玫儿,看好你娘!”甩袖离开。
众人皆是凝神屏气,脚步轻移的跟随老太爷出去,只见二太太心神一散,转头对三姐轻声道:“玫儿,扶住为娘。”说着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还好身旁的大太太与三姐眼疾手快将其扶住,方没让她栽倒在地上。
二太太苦笑道:“大嫂,多谢你。”
大太太扶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轻声道:“翊哥虽金秋未中,但三年后还有机会,”随即低叹一声:“可我的睿哥尚在战场,至今生死不知,相比之下,弟妹实该庆幸,至少翊哥平平安安在你眼前,不似我日夜为睿哥担惊受怕。”
三姐低声道:“娘,若您这般愁眉不展,大哥心中焉能好受。”
二太太看向一旁的王妈妈,低声道:“去唤大夫过府为翊哥诊脉。”
王妈妈心酸的落下泪,这些年太太一直期盼大少爷金榜题名,如今期盼变成了无望,心中焉能好受,躬身道:“太太放心,老奴这就交代人去请大夫。”
二太太眼角滑下泪水,默默道:“你们都以为我因翊哥没能高中方才这般黯然神伤,却不知我是心疼他,这些年来他……数九寒天的读书,乃至手上起了冻疮,严寒酷暑下,浑身起满了痱子,这般孜孜不倦,老天爷竟让他得了风寒,害他没能金榜题名,老天爷瞎了眼不成……”
字字诛心,句句落泪,不仅三姐便是大太太也不禁红了眼眶,低声道:“事已至此,弟妹还是要看开些。”
“怪不得这三日我总是忐忑不安,原来症结在此……老天爷不长眼啊……不长眼啊……”二太太狠狠捶打她的胸口,哭的嘶声力竭。
“娘,女儿知您心疼大哥,可若大哥看到您如此心痛,他该如何想……您让他如何自处?”
闻言,二太太哭声一顿,匆匆卷起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正色道:“对!我不能哭!若我哭了,翊哥该心疼了,我不能哭……”扶着三姐的手缓缓站起来,轻声道:“吩咐厨房,为翊哥炖些滋补身子的汤,快快送去!”
王妈妈忙不迭点头,转身小跑离开。
三姐扶着她娘的手,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