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大门里出现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素衣着身,两鬓微白,眉宇间皆是从容姿态,看向他们的方向嘴角始终带着恭敬的微笑,直至走到他们面前,拱了拱手:“吾乃苏州知府师爷黄天德,四位公子老朽这厢有礼了。”

能为知府衙门的师爷那都是取得过功名之人,即便他们出生于官宦之家的子弟,在此人面前也只能算是学子身份,互相行礼便是对彼此间的尊重,遂四人同样揖礼回之。

黄天德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笑着说:“四位公子请随我进去,老爷在府衙后院恭候诸位。”

四人对视一眼,肃了肃脸上的神色跟在师爷身后缓步而行,并非是没见过世面的世家公子走到哪眼神四处乱晃,他们至始至终微低着头目不斜视。

黄天德走在前方,眼角却不时瞥向身后四人,下巴微微颔首。

到得府衙后院,刘铁早已立在门外候着,见黄师爷带着四位公子过来,弓着身子:“奴才刘铁给四位公子请安。”

宣鹤为首,淡淡出声:“嗯。”随身从腰带里拿出一袋银果子扔给他。

“谢宋少爷打赏。”刘铁未看被仍在地上的银果子。

宣鹤愣了下,摸摸下巴玩味道:“我们一行四人,你如何晓得我是宋家六少爷?”

刘铁微微抬起身子,飞快看了他一眼,恭敬道:“那年奴才奉老爷之命送大小姐出嫁,有幸看到世子爷的容貌……”言外之意,宋家六少爷与世子爷样貌极为相似。

宣鹤走到他身边拍了拍肩膀:“真真是个会说话的奴才。”

一个三十左右岁的中年男子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拍着肩膀夸赞,这情景怎看着这般违和,刘铁苦着脸:“奴才谢宋少爷夸奖。”方轻手打开房门,弓着身子请他们入内。

四人敛了敛脸上的表情,在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方脚步郑重的跟着黄师爷进去,刘仲修背对他们站在一副画面前静默无声。

四人心下了然,对视一眼后,刘嘉睿上前一步,磕头跪拜道:“侄儿子渊给二叔请安。”

剩余三人则弓着身揖礼道:“小子们给世伯请安。”

等了一盏茶功夫,刘仲修缓缓转过身子,淡笑道:“还妄贤侄们海涵,老夫不经意间看画入了神,一时忘了你们到来。”

四人内心苦笑,面前这人这分明是在给他们下马威,只是不知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他,四人摒了摒心神,同声道:“小辈们无碍。”

刘仲修先是笑着上前扶起刘嘉睿,上下打量他:“犹记当年离家时睿哥还是稚儿,如今已长得这般风度翩翩。”

“二叔缪赞了。”

刘仲修颔首,目光看向其他人。

三人被他看地头皮发麻,这时宋天明上前:“世伯安好,临来时家父让我待他们问您好,嫂子更是着我捎了封信与您。”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纸信封恭敬递与他。

刘仲修接过递给身旁的刘铁,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爹当年的风采,”又对其他二人道:“老夫这些年一直外任,京城里好些年轻儿郎不甚熟识,遂你二人便各自自报家门吧,否认老夫认人上怕是有些混淆。”

绛紫色衣衫男子笑着上前:“世伯,小子曹霁光。”

深蓝色衣衫男子上前:“世伯,小子魏廷茂。”

让他们自报家门实则是探探他们自身的涵养,刘仲修心中甚至满意,点头道:“少年好远游,荡志隘八荒;九夷为藩篱,四海环我堂,你们很是不错。”

四人听后身子一震,备受感动之色眼神激动的看向刘中秋,只听他继续道:“你们坐吧!借此咱们聊聊天。”

此时,曹霁光温和有礼道:“世伯,我们匆忙来此,您公务繁忙也不知小子们是否打扰您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