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哥神色踌躇下,低声问:“既然如此,适才爹爹为何那般敲打他。”
“论身份,我为长,他为卑,论地位,我为官,他为贾,倘若不在此时敲打他,日后我们离开苏州,这知府女婿的身份,怕是被他利用的无所不用其极了。”
“爹爹您是担心……”
“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翊哥走到他爹面前,低声道:“爹爹莫要太过劳神,我觉得恒志不像是会做出此等事之人。”
“你整日读书,自然没见过商人的真面目,为了银子,爹娘老子怕是都能卖了,何况咱们这些外人……”
“爹爹……”
回到屋中,众儿女依旧在,刘仲修坐在上首淡淡道:“咱们不日便要回京,你们的行囊也要着手整理了。”
太太低声道:“老爷,咱们是走水路还是官道,妾身也好告诉他们如何整理行囊。”
刘仲修早在月余前就同幕僚们商量好回京的路线,便道:“咱们走水路。”
“老爷备了多少只船。”
“约莫三只。”
太太惊呼道:“这么多!”
刘仲修淡笑道:“此次我们回京怕是在不会回苏州,遂夫人叮嘱下人们,若有故土难离之仆从,可以多给些遣散之银两,若想自赎奴身之仆从,当年买来多少银两,便按卖身契上所写赎身即可。”
太太颔首:“老爷真是菩萨心肠。”
“我记得夫人在此地尚有陪嫁之田庄,是着人继续打理,还是卖了回京另行安置,且看夫人的心意。”
“老爷放心,妾身定安排的妥妥的。”
“如此甚好。”
众人散去后,三姐拽着刘湘婉的胳膊,低声道:“今日见到二姐竟没了往日争强好胜之气。”
刘湘婉唏嘘道:“人总是这样,尚在闺中时巴不得马上出嫁,好另立门户,出嫁后又觉出还是作姑娘时好,可以恣意妄为。”
“谁说不是呢?”
刘湘婉打趣道:“如今三姐是想快些嫁人还是想一直待字闺中啊……”
三姐羞怯的拧了拧她的胳膊:“臭丫头,又打趣我……”
这时,刘湘婉望着身影渐渐消失的七妹,淡淡道:“也不知她何时才能一展笑颜。”
“待我们回京后,换了地方,七妹思母之情许能淡些。”
“也许吧!”
三姐又道:“你与二姐彼此间有龌龊,今日为何主动帮她。”
“咱们不日便要回京,日后再见面难上加难,何必意气用事,”顿了顿,挑眉道:“三姐不也是这样想的……”
“是啊,再见面已是曾经了。”三姐转头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声道:“可要去我院子坐会儿?”
刘湘婉刚要开口拒绝,被她眼里哀求之色所打动,不由道:“既然三姐有请,妹妹自然应邀赴约。”
三姐挽着她的胳膊去往她的院子,只见孙嬷嬷在她房中指挥抱夏她们整理行囊,见到六姑娘福了福身,刘湘婉转身避过。
孙嬷嬷温和道:“老奴不知六姑娘过来,这便让她们去泡茶。”
“有劳孙嬷嬷了。”
三姐笑着说:“嬷嬷自去忙,我陪六妹说会儿话。”
孙嬷嬷福了福身,脚步轻移的退出去。
“六妹,我最近惫懒的很,当日豪言壮语犹如在耳,如今却被孙嬷嬷敲打的消磨了斗志。”
“凡应天下之事,一切行之以诚,持之以恒,话说的容易,又有多少人能坚持住,不过大姐特意为你寻来孙嬷嬷,三姐还是用心学规矩的好,须知今日之苦便是他日乐之果,遂三姐莫要轻易泄气。”
三姐低声道:“这道理我又如何不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