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谢凛听到她说：“谢谢你。”谢谢你对鹤怡的保护和陪伴，让她无忧无虑度过了那么快乐的一段时光，今后能有你们陪在她身边的话，就算她没了母亲也不会太难过。

过了一阵，又听见她说：“对不起。”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欠了你和你母亲那么多。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过软弱，因为我的家事而把你跟鹤怡卷入权力斗争中，让你们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让尚且年幼的你们迫不得已遭受这样残酷的事情。

生命弹指一瞬，由不得旁人。

有时候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并没有预兆，厄运真正降临的时候是很无力的。

谢凛常以为自己能做许多。

实际上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

从没给鹤怡带来什么好运，带来的全是危险和不好的记忆。

他还是在怪自己。

从一开始就是。

总是觉得是不是有人跟他在一起就会面临不幸？那既然这样的话，他愿意忍受孤独、重新退回那个阴暗的角落，愿意将鹤怡交还给能护得住她的人，只要鹤怡平安幸福就好。

哪怕往后只能在远处偶尔看上她一眼。

不知道姜皇后和姜大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达成了什么约定，又牵扯到怎么样的交易。

总之后头的那些都不是谢凛区区一个皇子能掌控得了的。

长廊幽深，宫墙斑驳。

外表光鲜，进去了就难出来。

没过多久姜皇后就自尽。

甚至都没能坚持到那个春天。

源于父亲对她的压迫、夫君对她的背叛，源于世俗之间的种种。这么长时间，她才得知自己所谓的这个皇后之位是她的父亲和夫君联手在战场上暗害谢将军得来的。

也是喜欢将凡事都藏在心里的人。

自己独自承受太多，早已经积郁成疾。

她接受不了自己向来尊敬的父亲和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实际上其实就是烂到骨子里的那类人。

可能连她自己也是被精心算计才得来的。

那年的冬天格外漫长，好像永远都看不到头。

二三月了还在下雪。

漫天大雪，如同鹅毛飞舞。

寒冬过后。

才终于迎来了一年春。

回忆掩去，谁都没有言说。

所以谢凛会把那些过往告诉鹤怡吗？

那不是三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事。

鹤怡想知道吗？

有那么多痛苦的东西，她不会想知道的，就算知道的话，又能改变什么呢？

不想重复悲剧。

一切都要扳倒姜家之后才能再做定夺。

鹤怡幼时，姜家就绑过她以此来要挟姜皇后，现如今又在围猎时动了想彻底杀她灭口的心思。姜家都敢做出这些了，那又有什么不敢的呢？若是之后再对她下手怎么办？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幸运的逃过去。

彻底让姜家老实是现下最为重要的事。

这不仅是为了谢凛自己，同样也是为了鹤怡。

第156章 | 0156 “为什么不能有我们姜家的一份？”

慢慢筹划着。

一直在为姜家的事操劳。

像是将其看成一个圆心，由外而内，彻底打入内部，然后一点点往中间入侵，搜集罪证、紧盯姜家，暗中委派人手，在其中混进了自己的探子，从内部和外部一起瓦解。

没法冒进。

也没法太过浮躁、急于求成。

几个月始终都在蹲守着，这种事情只能小心谨慎，找准最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