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醒醒睡睡,到得第三日,精神才算恢复正常,又过五六日,扶着侍婢的肩,甚至勉强在屋中走了小半圈。
右腿因伤使不上力,些微有点跛。柔儿进来见他歪在那美婢身上,一点点挪动着脚步。她没上前,沉默地在门前站了会儿,待他发现她来到轻唤“柔柔”,她才挤出一个笑,跨过门槛迎上去。
这处院子比月牙胡同的小院要大上一倍,里里外外住着许多侍婢和歌姬,听说是赵晋专用来待客之所。平素他治宴不在赵宅,一般都在此处。这几日他昏迷之时,那些姑娘们哭哭啼啼,一拨一拨地过来探视。
赵晋坐在炕沿上,牵住她手,“这几日你辛苦,肚子里怀着身孕,又要顾着爷,瞧你这脸色,白得连点血色都没有,可叫大夫瞧过,诊过脉不曾?”
柔儿正要说话,就听福喜在外扬声道:“爷,郭二爷和薛姑爷瞧您来了。”
两个年轻男子并肩走入,一个道“赵哥”,一个称“赵姑父”,柔儿站起身,把赵晋身侧的位置让出来,吩咐侍婢去厨上备些酒菜。
男人们谈事说话,柔儿独个儿在隔壁耳房坐着。
她支颐靠在炕桌上,盯着眼前琉璃罩罩着的烛灯发怔。
她发觉,自己越发在意一些事。
在意那些根本不该在意,也不能在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