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说到一半,祁澍里顿了两秒,柔软而载着复杂情绪的双眸直视他,“予松,我心疼你。”

之前枣园泥糕的事情,他在夜里看见方予松哭得撕心裂肺就痛心了好几天。

刚才那些烂人出现,又让他看见对方浑身颤抖无助的样子,甚至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他无法想象,大学时候究竟是怎样的隐形暴力,才会让方予松变得这么敏感多思,让他毕业许久再次遇见这些人还会产生如此应激的反应。

因为祁澍里一旦深思,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虐的欲*望,想当场拎起那几个人揍一顿。

此话一出,方予松下撇的唇线弧度变深,酸涩水汽沾湿眼睫。

不想在祁澍里面前显得自己那么不堪一击,青年仰头试图拯救摇摇欲坠的泪珠。

对着镜面天花板张口深呼吸,方予松敛好情绪,和他仔细介绍:“刚才那三个人是我的大学同学,穿条纹衬衣戴黑框眼镜那个叫林豪,现在是工程师,长雀斑脸上横肉比较多的那个在制药公司上班,叫郑同羌。”

“至于……那个站在最前面戴耳钉的,”提及此人,方予松拿叉子的手下意识发抖,丢掉刀具左右手互相压制,方予松咬牙绷出恨意,“他叫卫岩,现在是桐岚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深沉目光落到方予松打颤的手臂,他不动声色地问:“博物馆什么部门?”

“不知道。”方予松摇头,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且没有逻辑,“卫岩就是我跟你说过、那个,我画他素描,画本不小心被、被撞倒的时候掉出来……”

“我知道,”带有安抚意味的手掌包住他的手,祁澍里轻声,“不提他了,吃饭吧。”

手心传递来的温度犹如冰冷湖面落下的光,慢慢让他卸下防备,方予松嘴边弧度清浅:“好,这是我们约会的时间,不可以让不值得的人破坏。”

“这就对了。”担心他的手还切不动肉,祁澍里帮他把牛肉切成小块,放到他面前。

“这次放你一个人去见制作组,没问题吧?”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更快放松,祁澍里主动引导话题。

“不是一个人,还有闫姐呢。”小口往嘴里塞意面,方予松好吃得直跺脚,“闫姐负责主要沟通,人比较少的话,我就坐那吃东西没事的,毕竟漫展那么多人我也挺过来了。”

“行,到时候你谈完跟我说一声,等不及想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好消息。”

“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放下手头的吃食,青年目若朗星,“毕竟你是我新漫画的大功臣,没有你就没有这本漫画的精彩之处。”

“精彩之处,”男人眉梢佻佞,撑着下巴细问,“精彩之处都在哪?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