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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稻川秋把头埋在胳膊里,这是个正在休息、不要打扰的姿势,但来?人毫无体恤之意,“咚”地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接着是一阵交谈、椅子挪动的声音,最后,诸伏景光笑道:“请问小秋同学?,还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

回应他的是:“zZZZZ……”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努力忍笑:“就算你想夸张一点?,也没必要把‘Z’念得那么字正腔圆。”

稻川秋把脑袋从胳膊里拔起来?,面无表情:“不字正腔圆的话你根本听不懂啊,猫猫酱。”

诸伏景光虚心请教:“所以小秋同学?字正腔圆地在表达什么呢?。”

“我很困。我还想睡觉。”

“不行。”诸伏景光拉长了?声音,无情判官一样审判,“今天轮到我监督你。”

稻川秋不高兴地看着他。

她刚才睡了?一整节课。

上课的人是长谷川莲。不用说,长谷川莲对她不会有任何阻止虽然邮箱里塞满了?“老师您怎么能?纵容同学?上课睡觉”“老师你这是渎职吧老师”之类的举报信,但教几个月就没有交集的学?生和授予自己铁饭碗的上司,孰轻孰重,长谷川莲还是清楚的。

也因此,她睡得很香,直到尖锐的下课铃响起来?,她才爬了?起来?,脸上还挂着不爽的起床气。

眼球不爽地往上移,眉骨在眼下投出一点?阴郁的影子,沉着眉毛看人时,有种“生人远离、熟人也远离”的气势。

可惜诸伏景光不吃这一套。

他微笑着把桌上的袋子推过去,将里面的药拿出来?分类倒好,稻川秋说没水吞不下药丸的时候他掏了?掏口袋,掏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温和地问。

“……没有了?。”

一二三四五,五颗药丸躺在她手心,分不清是她的皮肤更白还是药丸更白。往嘴里灌了?口水,稻川秋视死?如归地把药丸堵进嘴里,呃啊。

她能?感觉到水流穿过自己的食管,冰凉凉地沿着身体向下淌,一路经过许多器官,大家一起打出哀嚎,冷啊!冷啊!

更值得哀嚎的是,水喝下去了?,药丸没吞下去,仍然停留在她的舌根,被水冲得融化后发?苦,苦得她皱眉。

她又灌了?口水,勉勉强强地把它们吞下去。整个过程如同她吃饭,也就是上刑。

诸伏景光让她张开嘴:“啊”

“你以后是要当警察,不是当医生;哪怕真的当医生,你也当不了?儿科医生。”

“为什么?”

“猫猫怎么能?当医生呢。”

诸伏景光面不改色:“可以当宠物医生。啊”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蠢吗。”

诸伏景光表示:“从你让我们比剪刀手起一切就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好了?,小秋张嘴。啊”

这什么锲而?不舍的毅力啊。

稻川秋不情不愿张开嘴,给他确认自己真的把药片吞了?下去。

这事有前科。跟她偷偷倒掉长谷川莲的饭菜却被正主当场抓包一样,她以为瞒天过海、对着垃圾桶吐掉药丸的时候,正好被诸伏景光抓了?包。

“……秋比三岁的小孩还要幼稚啊,”诸伏景光微笑着说,稻川秋觉得他的笑看上去很可怕,“但是不吃药是不可以的。”

这之后,稻川秋就被制裁了?。除了?伊达航忙着每天给女朋友娜塔莉写情书(他俩正在热恋期)外,其?他四人简直是阎王的小鬼难缠,每天抓着她检查一遍。

稻川秋没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