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纵使如此,女生裸露出来的皮肤也擦伤撞伤,青紫浮上来,看上去狰狞可怖。她的脸颊侧泛红,操场上的沙子对她的皮肤而言太过粗糙。头发有些凌乱,好像被?罡风打过,她的眸子隐在眉骨的阴影下,极冷淡。

诸伏景光忍不住道:“要不要先去医务室?和山本老师说?明情况的话,应该能推迟去禁闭室的时间段。”

“不用了,”稻川秋说?,“早禁闭早完事。”

“但是你?身上的伤……”

“这些有什么紧要的吗?”

疼痛在体?内乱窜,稻川秋说?话越发不客气,直白地指出:“就算紧要,也别忘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少管我的事。”

她第一次用这样恶劣的语气和他们说?话,诸伏景光不禁呆了一呆,反应过来的时候,女生慢慢往禁闭室的方?向走?,就像初次见面、擦肩而过一样,只?给他们留下一个背影。不同的大概是,这次她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们了。

·

禁闭室里。

松田阵平推门而入的时候,稻川秋正窝在角落里,叼着磨牙棒,像只?小老鼠,发出“咯咯咯”的磨牙声。

他先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接着反应过来始作俑者?是谁。在阴暗的房间中?逡巡,他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声音的发源地。

黛黑色的房间中?,女生像一团阴影的果实,融入在角落的世界里,对外界不做出反应,松田阵平推门进来,她却连抬头看过来的姿势都没有。

“……”

他张了张嘴,想想又怒而闭上了。其实他很想老老实实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但之前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莫名的胜负欲让他不想做这个打破寂静的人。

他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发起?了呆。

可磨牙棒被?啃咬的声音咯吱咯吱,很有规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屋里另一个人的存在。

相比起?坐立不安的松田阵平,稻川秋在黑暗里算得上如鱼得水。她甚至感到一种宁静、平和、安全。

小时候因为贫穷,母亲连电费都交不起?,入夜后的城市繁华璀璨,稻川秋的家里却漆黑一片。

母亲把欠费三个月的账单轻飘飘扔到地上,躺在沙发上对着酒瓶醉生梦死。

她偶尔会?趁着这时候,蹑手蹑脚地躲开地上的玻璃渣,在母亲提回来的塑料袋里翻找食物;但更多的时候,她蹲到角落里,找块东西挡住自己,避免被?发酒疯的母亲乱扔酒瓶砸到。

她蜷缩在阴暗的地方?睡去,一直到第二天午后,母亲终于?醒酒,懊悔地将她从角落里抱出来:“你?还好吗?乖乖?”

她乖乖地说?,很好。

然?而,她未必不爱着庇护着她的阴翳的角落。这片可怜的、帮助她被?人忽略的地方?,对她而言原来代表着安定和幸福。

稻川秋不怕黑,何况现在还有磨牙棒啃,可以说?是较为幸福的时刻。身上的伤在异能力的作用下被?大幅压制,疼痛成为习惯之后,就不会?给她造成困扰。

她和松田阵平分别坐在房间的两?角,谁也不和谁说?话。稻川秋觉得这至少是快乐。

最后,先开口的是松田阵平。

“喂……我说?,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黑卷发青年纠结又别扭地开口:“好像烟烧起?来……火?你?又带着打火机进来了?”

出乎意料,稻川秋这回没把?他当成耳边风,慢吞吞地抬起?了头:“没带。打火机被?没收了。”

“那为什么……”有这么浓的烟味?

松田阵平意识到了什么,站起?来寻找烟味的来源。说?是禁闭室,但这个房间本是由仓库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