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睡。”

良久,李贺明方才反应过来此刻是什么时辰,他看着陆承嗣,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陆承嗣知道李贺明心结,见他此刻手足无措的样子,知道大抵对方是真的被吓到了,倒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少见的主动亲了亲与之交握的双手。

青年眼底带着极浅的温度,却是让李贺明心脏发涨,他怔怔的望着对方,只觉得好似又回到了麟德殿时那惊鸿一瞥,从御座高台,再至帝后,如今眼前此后唯此一人。

“睡吧。”

时间总会证明一切。

陆承嗣在这个世界待了三十多年,乃至李贺明病重卧床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李贺明早些年落下的旧疾实在多了些,也让病痛几乎带走了他大半精神,以极快的速度衰弱了下去。

相较起病情,李贺明就医的欲望却浅薄的有些过分,甚至到了一种抗拒的地步。

最后闹得甚至陆承宁都千里迢迢从京中跑了过来,比起年少时青涩的宁王,他如今已经可以称作一个合格的帝王,只是趴在地上哭的样子实在不算美观。

杨照庭也跑了过来,原本在屋外便在嚎哭的男人,却在看见陆承嗣的时候愣了许久,再到病榻之上的李贺明,最终只留下一声叹息。

年岁似乎格外宽待于陆承嗣,除了将他的鬓发尽数染白外,甚至没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有些许细纹说明了对方的真实年纪。与床榻上的病者相比,好似横着一道巨大的鸿沟般。

与此同时京中信函如雪,几乎每一封来信都写的密密麻麻,除了简短的问好担忧之外,其余各不相同的字迹则将整个庆朝的繁荣昌盛尽数言明。

相较比他人的焦急,陆承嗣与李贺明反倒是最不担心的人。甚至有些称得上闲然,比起去见那些医者,李贺明更喜欢听陆承嗣念着那些信件的内容,对方的声音一贯的带着点散漫,但却一字一句让李贺明听的清晰。

太平盛世,河清海晏。

最重要的是.......

李贺明的眼神浑浊,但是却依然依然朝着陆承嗣的方向看去。

尽管他的手指因病痛已经有些抬不起来了,但是动作却依然放的极轻,与之相对的,李贺明的呼吸却一声比一声沉重,好似下一刻就会呼出最后一口气。

“陛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