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过钥匙之后,傅贺临没曾多留,只是心情甚好的来到了华苑。
比起之前的纠缠,这是傅贺临第一次这样正大光明的走进来。
而他仔仔细细观察过一边之后,对方的家里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尽管装潢看起来价值不菲,但却连能看出主人性格的物件都寥寥无几。
尽管有家政每日照料清理,但始终缺乏一股人气,看起来像长年日久无人居住的地方。
但傅贺临却觉得哪里都挺舒心合意的。空了点,正好够他伸展腿脚;没有人气,没事他是鬼,有鬼气就挺好的;无人居住,他住下了以后公子也会回来,和他待在一块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傅贺临尽管是一个人坐在别墅里,却觉得这里简直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浸泡在舒服的热水中,尽管有些狭小了
四处的阴影慢慢垂落,直到蔓延至这间屋子的每一处角落,形成了幅宽长的墨纸。
而坐在厅中的青年形体却愈发虚浮,傅贺临重新拿起之前那支长笔,上面的裂纹已经被他拿金子仔细修补过,只留下道金镶玉的痕迹。
但相较于之前的随心所欲,他这次落笔慎之又慎,就连其下的字迹都平齐公整,一笔一划。
.........这里除了他和陆承嗣什么人都不能来,谁都不许来。
特别是傅贺呈。
傅贺临抬手写字的动作一顿,他看着面前绵延而上的朱砂血字,行楷笔笔勾连,修长而挺拔,原应该是天子庙堂策论之言,此刻浓墨的阴纸上,倒还有几分昔日的风骨。
但傅贺临想的却不是这些问题,他对其的厌恶绝不作假,此刻依旧如此。
如果他现在不是借了原傅家少爷的命格,傅贺呈势必早就死了个干净彻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阴魂不散的跟在身后。
怎么不去死。
傅贺临的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而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满室的阴纸随即消失殆尽,唯有道看不见的结界横在别墅内部,几乎将他满腔的怨毒愤恨之意尽数倾泻其中。
他实在恨极了傅贺呈那副与陆承嗣自以为是亲近的样子,也曾经查过陆承嗣的生平往事。
但不知道为何,对方在毕业之前的经历不可考证,唯有一张对方大学时候的校报的边边角角。
衣着简单的青年人直视着镜头,有些微长的头发胡乱搭在头上,戴着眼镜站在一旁。
很明显是疏于打理的典型学生,他抿着唇,就连好看微挑的眼睛都遮挡住,似乎与周围人有些格格不入,唯独带着一种漠然的平静。
而傅贺临在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已经习惯这样待在对方的身边,甚至能从中找到一点现在陆文的影子。
对方现在也偶尔会戴着眼镜,有时候会睡得头发乱翘,或者在午后,会边安静的看着文件,边端着咖啡。
甚至在此时刻,傅贺临脑海中那张病弱到惨白的面容逐渐被眼前这个鲜活的人代替。
在助理面前是一个样子,在他的面前又是那个从容矜贵的人。
傅贺临承认,或许他对于陆承嗣的喜欢像是不可控制的一种东西,而随着他注视对方愈久,那份感情就愈是浓重。
陆承嗣真的并不常来华苑,但偶尔也会过去和傅贺临吃一顿便饭,顺便认真的和傅贺临分析着国内顿何的局势,丝毫不见那日与他亲吻的模样。
这让傅贺临踌躇的同时,却看着对方认真替他着想的样子说不出其他话来。
他装模作样被赶出来,要是告诉陆承嗣实际上顿何集团没什么事情,怕是也会被勒令打道回府。
这也让他对傅贺呈的时不时的出现更是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而不管傅贺临如何暗中针对,傅贺呈却意外的对此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