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傅贺临并未多改变什么自己的形容外貌,或者说他这百年来都极力维持着这副温润如玉的书生样貌。

他此刻唯独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仗着自己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肆无忌惮的窥伺着面前之人的一举一动。

而当陆承嗣推开最里面门之时,整个浴室里布满的血手印极具冲击力的映入眼帘。

血迹新旧不一,有些沉疴发暗的在最底下,而有些甚至不住的朝着下面低落,活像是凶杀现场。

人虽然是愣住了,而在当暗处的傅贺呈以为对方会吓得失态之时,青年的手扶在门把上,却依旧照常走了进来,那张脸上竟丝毫没有惧意,甚至蹲下身体仔细端详着浴缸里密集繁交叠的血手。

尽管傅贺临确定对方绝不会看见他,但那双清冷眼睛却还是似有所觉的擦过了他的藏身之处。

他微眯起眼睛,方才起疑。

下一刻却看着陆承嗣重新站了起来,随即自然的开始扯起来浴袍带子,青年男人身上的浴袍宽松,几乎是一碰就将整个漂亮的肩胛骨尽数袒露在灯光之下,在着满墙的血迹映衬下,竟唯有一种似玉石般的冷白色调。

等一下。

傅贺临瞳孔微缩,分明眼前的一切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赏心悦目,但对他来说却是另一种冲击。

他完全不想看见自己仇人的身体,只在浴袍被彻底脱掉之前,立刻惊恐的遁逃出了浴室,直到了空无一人的客厅,邪祟方才转头看回去。

淅淅沥沥的水声自门中传来,也让隐匿在暗中的青年表情愈发扭曲。

该死的,他的眼睛真的是脏了

傅贺临几乎想将自己的两颗眼珠子扒开,洗干净再塞回去。

哪里来的人会在满是血手印的地方洗澡?陆承嗣莫不是也像前世一般生了疯病么?

而里面的水声似乎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也让傅贺临的表情愈发可怖。

他恨不得将对方拖出来一刀刀杀了,但投鼠忌器的又怕再脏一次眼睛。

他要的是将陆承嗣的心智摧毁,最后在绝望无比在痛苦中死去,但里面那个身上一点衣服都没有的家伙,竟是像一块烂骨头。

烂骨头,又恶心又难以下手,亦是让傅贺临如坐针毡。

怎么会呢,难道他弄得还不够吓到这个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