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父夜观星象,越看越是觉得不详,静默了片刻,还是关上了二楼窗户,走到书桌前,研磨写字。

“笃笃,”敲门声很轻,柯父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

“易初,好孩子,进来吧。”他发出苍老无奈的嗓音,让门外本就沉默的孩子越发沉默了。

小易初踮起脚,拧开门把手,慢慢走到柯父桌前。

柯父正写着阖家二字,易初踮着脚双手搭在书桌边沿,把小小的下巴压在胳膊上,闷闷地问道:“爷爷,妈妈已经不在了,咱们家不会美满的。”

柯父正落笔写下的“两点”蓦然脱力,好端端一副大气洒脱的字,因为脱力的缘故摔下好大一滴墨,顷刻间就毁了。

他沉重地轻叹,“易初,你还小,不应该想这些事情。只有大人才需要为此事烦恼,而你的任务与此无关。”

易初一眼不眨地望着他,却是不避不让,“爷爷,我失去的是我的妈妈,此事必定与我有关。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妈妈离开爸爸的,您呢?”

柯父将狼毫搁置在笔架上,没看他,负手而立,悠悠朗诵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小易初忽然就懂了,柯父不是不想出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咬住唇,藏都藏不住的失望从眼底满溢出来,扭头就往门外跑去。

柯父还在朗诵,而这幅字,也永远地停留在了阖家美上,一个满字再也不会出现了。

第四百三十章 柯泽绝食

这两天,整个柯家都处于愁云惨淡之中。柯盛面临忽然波动的股价,忙得自顾不暇,鲜少回家。柯父则是像之前一样,作画写字,优哉游哉。小易初则是整日整日地待在学校里,跟感觉不到累似的一直汲取知识,常常到了夜深还能看见他房间里亮起来的灯光。

柯母忙着准备法院上诉需要的材料,又时常去医院看柯泽,看到他一直不醒,着急得嘴上起了一圈燎泡。

这对于一个贵族豪门而言,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柯母嘴上的燎泡不管怎么用药都没法好,她也没办法,只好去问医生为什么柯泽还没醒。

医生客气地回她:“二少早就醒了,只不过这两天不吃不喝,身体机能撑不住,所以时常昏睡。”

“怎么可能?”柯母极为震惊,“我每次来看他,他都在睡觉,他不可能每次都是为了避开我装睡。”

医生尴尬地露出个笑脸,“您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何必反问我?”

柯母满心复杂地离开了,她这一路走来,整个人精神状态都是飘忽的。她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竟然会以无声抗议的方式来反对她对司琴的恶意。可分明就是司琴害了他!如果那一刀再深一点,司琴把他送来医院再晚一点,她的儿子如今就不在世上了!

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只有真正为人母亲的女人才能体会到,当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甘愿自杀,这对她而言无异于是天塌了的一件事。就像之前网络上流传了很久的小视频,里面的男孩子被母亲苛责,趁着母亲把车停在天桥上,自己飞快冲下车,爬上栏杆,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那一跃,是要了两个人的命啊!都说为母则刚,她这一生从未跟人红过脸,大抵是一辈子过得太顺利了,临到头来却遇上这样的事情。她想恨一个人,可她却无法恨自己的儿子,只能恨害了自己儿子的那个女人!

这难道不是正当道理的吗?她活了一辈子,满心希望小儿子能够承担起绵延香火的责任,为这个家庭带来更多的生命力,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柯泽去寻死?

恍恍惚惚中,柯母拨出了一个电话。

……

韩青青去试戏了,家里只有司琴和林亦寒两个人。

司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