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鸾敲她头,没好气道:“当着本公主的面就这么说了?”

稚奴笑了笑。玉奴见状,也知道夜闯之事对宋枝鸾来说算不得大事,神色有所缓和。

三人笑完,宋枝鸾道:“我现在没心思见他,就让他等着吧,先说正事,这密道什么时候能用?”

玉奴没有立即回答,找到一个挥舞铲子的男人说了几句,方才过来:“按照现在的速度,至少需要半年。”

半年。

也够了。

“养心殿还有几座皇帝议事与住的地方,底下的地砖一直铺了十层往上,为的便是防止人挖密道进去,最薄弱的便是殿下在图纸上标注的栖梧殿,但要挖空,也需要不少时间,”玉奴慎重道:“城外的密道,只需一两月便可疏通完,难的是皇宫之内,需小心被人发现,耗时会久些。”

宋枝鸾点头:“时间长些也无妨,重要的是稳。”

玉奴点头,“半年是最慢的情况,若是一切顺利,四五个月便可完工。”

“好,这些你们比我知道的多,商量着来就好。”

“是。”

宋枝鸾不能离开太久,说完便离开,玉奴则留下来继续,稚奴把带来的吃食都分发下去,紧跟着宋枝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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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鸾回到正厅坐下时,那副“涌泉跃鲤”的绣品正好绣到了眼睛。

她捻起绣花针穿了几针,便将针扎在绣棚上,叫停了作舞的伶人,走出了门。

门外并没有等着人。

宋枝鸾叫来侍卫询问,侍卫也不清楚谢预劲去了哪,她便没有去寻他,除了射箭,宋枝鸾当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关联,连找他算账的想法都没有。

他们之间的恩怨还差这么一桩吗。

在她羽翼丰满之前,谢预劲的存在对她来说是比宋怀章还要大的威胁。

她可以揣度宋怀章的意图,但永远猜不中谢预劲的。

他走了更好。

宋枝鸾径直往寝殿走,绕过重重假山,站在桥梁上,看到寝殿正门口站着一个人。

谢预劲穿着堪称明丽的绯红色窄袖长袍,腰间金玉带,长腿笔挺,深沉的夜色将他身上的红映出一层暗色。

他靠在柱子上,远远看向她。

春日里虫鸣喧嚣,来到青年附近,却好似所有声音都变小了许多。

既然谢预劲自己送上门来,宋枝鸾也顺势环抱双手,兴师问罪:“老师原来来了,本公主只当你不知该如何解释昨夜之事,落荒而逃了。”

谢预劲垂眸看着她,眸底似乎有些异样的情绪。

咬字有种独特的清冷感。

“殿下想要什么解释?”

谢预劲说着,身体站直,一步一步逼近宋枝鸾。

宋枝鸾迎着他的视线,“本公主不想要解释,只想罚你,谢将军,你可知罪?”

不等她将话说完,手腕上就传来一道强力。

宋枝鸾惊的立即抽手,但无奈谢预劲抓着她的那只手纹丝不动。

“昨夜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问。

“什么话!快放手!”

谢预劲的话像炸药在宋枝鸾脑海里炸开。

“你说的梦话。”

她心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几乎要跳出胸膛。

但宋枝鸾稳住了呼吸,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谢预劲眼底微怔。

她这一巴掌用了力,但却没将谢预劲打偏头,他一动不动,着她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

“梦话?本公主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与谢将军何干?你若再对本公主动手动脚,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说了多少次了,谢将军不要再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