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捕蛇人捏住了七寸。
“求……太子殿下告诉微臣。”他额头抵地,一字一句道。
宋怀章笑出了声,满意勾唇:“离开灵淮,离开帝京,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能做到孤便告诉你。”
“……好。”
“新月个性刚烈,孤便是看中她的脾性,方才从教坊司里要了她,”宋怀章心情愉悦,便赏脸喝了一口茶,“第一次入府她便闹的不得安宁,孤怜惜她,便没有过多苛责,只是后来她的性子越来越孤僻,上巳节那日,她为了一件衣裳和魏昭训起了争执,良娣略施小惩,她受不得委屈,当夜便自缢而亡。”
自缢而亡。
喻新词神色剧变:“不可能!”
“放肆,”宋怀章冷斥道:“孤没时间杜撰故事,孤的后院有七人,互相之间家世虽悬殊,可她来之前,从未乱过。除她之外,魏昭训也是布衣百姓出身,怎就她死了?新月个性如此强,受不得气,这也与你这个兄长脱不了干系,与教养她的喻家脱不了干系。”
喻新词仿佛听不进话,仍旧摇头道:“新月自强自爱,哪怕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想过自行了断,自尽是绝不可能的。”
宋怀章眼里涌现一抹深色,他看着喻新词,敲了敲桌子,极为随意的道:“事实如此,若不解气,孤明日便可替你处置了魏昭训。”
“谢殿下好意。但微臣以为,此时下结论为时过早,如若殿下能重新调查新月之死,微臣将感激不尽,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喻新词回绝道。
宋怀章冷了脸,“孤可没那么闲。”
“殿下若嫌麻烦,微臣愿自己去查,只要殿下肯让微臣进东宫,一旦查清,微臣立即辞官离京,绝不再出现在灵淮公主面前。”
喻新词匍匐在地。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宋怀章的神色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
半晌。
“也罢,”他收起手臂,放在膝上:“孤也是有妹妹的人,若是灵淮出事,孤也势必会为她讨个公道,怜你一片赤诚之心,孤便准了你的要求。”
“微臣,谢过殿下。”
宋怀章嗯了句,道:“现在你就可去与灵淮说清,断了她的念想,两日后便可随孤回东宫了。”
“是。”
宋怀章站起身,不再多留。
背影快要消失在门前时,他转过身,往还跪在院里的白衣青年看了一眼。
一个无权无势,六亲皆断的戏子,以为有些倚仗,就妄想在东宫里查出什么来。
即便查出真相又如何。
一个喻新词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若不高兴,喻新词在东宫可以死上一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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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和稚奴架着钓竿,宋枝鸾正坐在席上,看玉奴拉上一尾肥鱼,鱼鳃鼓动,她把拔下的草分了一根放在玉奴那,笑着道:“好,玉奴现在钓上来七条了,稚奴,你得努力了,现在你鱼篓里还只有三条。”
稚奴不服气,悄摸从袖里摸出一个丸子,往鱼饵上蹭了蹭。
玉奴见状,温和地弯了下眼。
宋枝鸾也是很浅的笑了一下,假装看风景。
这一抬眼,就看到喻新词来了,她站起来,慢悠悠地拍了拍袖上沾的草:“你怎么来了?”
喻新词几次想去看宋枝鸾的眼睛,却只是落在她颊边,沉顿半晌,他温声道:“殿下,可能借一步说话?”
宋枝鸾点头,刚走两步,对玉奴和稚奴道:“你们先钓着,本公主去去就来。”
玉奴和稚奴朝她点头。
宋枝鸾和喻新词走到花丛里,旁边一棵枝叶零落的梨树,树干有些凉,她隔一段不算短的距离,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