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下去,莫说入宫求富贵,是人是鬼都难说。”
去势匠接过生死契,粗粗一扫那一笔好字,想到什么似的皱眉打量:“可是贱籍?”
喻新词:“是。”
“恐怕不止吧,不只是贱籍,还是官家子变得贱籍?”去势匠登时变了脸色:“你们这些罪臣之后虽未被明令禁止入宫为宦,可内侍省哪个敢要?万一出了问题,就是脑袋不保的事,你还是另寻出路吧。”
喻新词的表情此时才有些细微变化,但他并未就此离开,而是掀起下摆跪下:“贱民无处可去,还请大人通融,为贱民净身,往后若博得出路,定不忘大人的恩情……”
“走走走!”去势匠压根没听他说完就推搡着他出去,“你不是第一个来这的罪臣之后,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咱们都把话说明白喽,你们这些人心里想的什么,不是太好猜了么,可是我犯不着惹祸上身啊,恩情?你现在走了就是我的大恩人!”
门在喻新词面前关上。
他暗中握拳,枯坐一阵后,摸到袖中的一枚耳珠,沿街的人马逐渐多起来。喻新词将耳珠放好,身影没入穷巷。
与此同时,皇宫校场,身着软甲的禁卫将军正骑着马操练士兵,神情严峻,沅州临海的珠宝铺外,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正在清点首饰,左手算盘拨弄的极快,大漠之中,一群亡命之徒逃至绝路,宝泉旁撞见出行的西夷王后。
……
天家最受宠的公主府外站着一道素白色的身影。
稚奴从门童那取了拜帖:“殿下,许翰林来了,殿下可要见他?”
支摘窗撑起一方小天地,书案上摆着研钵和分装了颜料的几只陶碟,宋枝鸾手中梅枝沾了金粉,正在作画。
“殿下?”
宋枝鸾放好桃枝,道:“见。”
长久以来,她对许尧臣都问心有愧。
除了玉奴稚奴外,也唯有许尧臣会为她架火驱寒,他舍命救她们,她却还来不及向他道一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