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死之人的名字上,还有一道道新添的血痕。
宋枝鸾看着上面的名字久久没有回神。
玉奴偶然进入书房密室,原想为宋枝鸾找些谢预劲的把柄。
只要人性尚存,便会有弱点,待殿下醒悟之后,自然派的上用场,既然好言相求没有用,或许久居高位的谢将军也是时候常常被人威胁的滋味。
但这封名册的存在,还是远超过她的意外。
在看到宋枝鸾的名字出现在血书上时,玉奴想起稚奴对她说过的梦,杀意升腾而起,一路走来,脸色都十分凝重。
宋枝鸾看完这封血书,心里出乎意料的平静。
从前种种,到如今,竟都像个笑话。
却说的通了。
谢预劲为何对宋家抱有如此大的恨意,她已经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在谢预劲这里,永远不可能再为长姐寻一条活路了。
渺茫的希望也在今日破碎。
许尧臣的话是对的。
她不该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谢预劲身上。
数不清是第几次失望,宋枝鸾有些惊叹自己的接受能力,相同的戏码几次三番上演在她身上,宋枝鸾认真的在想,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辈子欠他们的不成。
“做的很好,玉奴。”
玉奴道:“殿下有何打算?”
宋枝鸾摇摇头,让稚奴将这册子放回原处,屋外大雪倾盆,微微启唇,她咽下一口寒气。
原来她和长姐一直没有逃离那样的冬日。
永远被背叛,被抛弃。
她原先竟天真的以为,春日总会到的。
十年里,她一厢情愿的爱人都在想着如何杀了她,杀了她在乎的人。
天底下竟还有这样一场好戏。
第20章 “天子有天子的刑台。”
寒冬的夕阳带着浓浓冷意,留着残雪,融化成水打湿地面,走在小径上,及膝高的花木蜷起冰凉的叶片,拂过宋枝鸾的裙摆。
宋枝鸾屏退了所有人,在暖阁喝了几蛊果酒,黄昏时分才回。
繁复宫裙长长的拖在雪地上,留下曲折沉重的痕迹。
走过月门,海棠树下,站着一个身着玄衣的背影。
她慢下脚步,扶住酒热的脸,试图看清楚。
谢预劲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她的模样,眼里浮现出一抹她记忆深处的冷色。
“你喝酒了?”
那冷意极淡,很快消失不见。
望清了人,宋枝鸾有些想笑,也当真笑了出来,如今谢预劲在这朝中炙手可热,独揽大权,而她只是先帝的一位公主,皇兄不在意长姐,又能有几分真心在意她。
他是不必再对她有好脸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宋枝鸾一步一步,朝眼前人走过去,语气里还有一丝,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极轻的哽咽。
谢预劲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解释,在他眼里,她的事或许都是不必要解释的。
宋枝鸾仰起头,不想再与他说话,径直往庭院走。
“迁都之前,我们和离。”
宋枝鸾突然顿住,仿佛没有听见,魂不守舍地往前走了几步,才缓慢停下步子,手指轻轻一曲,便碰到潮湿冰冷的枝叶。
好半晌,她才道:“和离?”
“这桩婚事,非我之愿,现在纠正,为时不晚。”谢预劲的声音变的疏冷,比落在宋枝鸾脸颊上的水珠还要冰,“数年夫妻,你若有所求,尽可开口。”
宋枝鸾阵阵心寒,风雪像落在了她的身体里,冻得她刺痛难忍。
“我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