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场景有些模糊,但已能区分出轮廓,不再混作一团。
好比现在,谢预劲看到有道人影朝他走来,他分辨的出,宋枝鸾今日穿的是一件明黄色织金大氅,额间描了花钿。
她走到他面前,试探性的伸手在他眼睛上晃了晃。
“这样能看到吗?”
谢预劲捉着她的手,笑吻了一下,“能。”
“看来大夫的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效的多,这才几月,就能看到了。”
她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盐罐,谢预劲半抱着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她手心里描了描,空气的味道有些咸,抬眼道:“盐?”
宋枝鸾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往梅花树底下看去。
宋和烟正笑着看了一眼他们。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宋枝鸾还是久违的有些不太自然。
她看向谢预劲:“姐姐给我做馕饼呢,你这是把我们埋下来的酒带来了?”
谢预劲点头,“明日就要离开兖州,今日正好喝了。”
“也好。”
虽然谢预劲说他能看见一些,但宋枝鸾也没让他继续用眼,现在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久了都觉得眼酸,于是让他闭着眼,系上眼带,给一个手腕让他握着。
宋枝鸾将他带到桌旁起的小灶台,给了他把铁镊,“这暖和,你在这烤火,要是觉得冷了就添把柴。”
她说这话的时候谢预劲的脸距她很近。
宋枝鸾还握着他的手,搅动柴火的力道大了一点,有些微末的火星子飘出来,但很快被冻化了。
还未来得及离开,唇角就覆上了一个吻。
她又是一惊,看一眼宋和烟,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
谢预劲后退了一段距离,若有所思地笑了声,配合她将嗓音压的低沉悦耳。
“描了花钿,为什么不涂口脂?”
宋枝鸾挑了挑眉,他亲都亲了,还明知故问,这男人真是得寸进尺。
她把他扣着她的手指一个个掰开,妥帖地把镊子交给他,“在外面呢,安分一点。”
宋枝鸾说完,也不管谢预劲什么反应,就去旁边净了手,准备过去帮忙。
宋和烟见她来了,就想把桌上摆着的酒给移个位置,可没想到,碰到酒坛的时候竟是烫的。
这是一壶温过的酒。
倒是挺周到的。
她有些诧异,但脸上多了几分欣慰。
阿鸾与谢预劲虽然年少相识,可从前没少置气,像对冤家,宋和烟从前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互相喜欢的苗头,也或许是她离开的太早,没来得及看到阿鸾情窦初开的样子。
因此在知道宋枝鸾与谢预劲两人同住的时候,宋和烟也是惊讶过的,但现在看着这一坛在寒冬腊月里热气滚滚的酒,她想到很久之前,总跟在阿鸾身边的冷冰冰的少年,似乎就只对阿鸾的事上心。
真好。
玉奴,稚奴,还有谢预劲都还陪在她的阿鸾身边。
只要想到阿鸾这些年有他们陪着,过的比她幸福些,宋和烟就打从心里觉得很满足,甚至在看到宋枝鸾眼角眉梢里流露出的笑意时欣慰的想落泪。
她唯一的妹妹啊。
如果可以,她也想陪着她长大的。
……
吃完馕饼,宋枝鸾心满意足地准备去军营,就在她刚骑上马,兖州郡守陈俊就从马车里下来,连声道:“皇上!皇上,微臣有事要禀告!”
宋枝鸾见他行色匆匆,下了马:“何事?”
陈俊先来行了礼,接着催着他身后那辆马车的人下来,那人与陈俊一样高,可要瘦的多,白面无须,到了她跟前行礼。
“奴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