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原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甚至揉了揉那双在战场上极为锐利的鹰眼。
是他眼花了吗。
那上面居然绣着凤纹。
这可不是随意能纹的东西。
唯一神情不变的就是宋枝鸾,她强提起一个笑容,道:“在屋里等我就好了,走出来做什么。”
谢预劲道:“想早点见到你。”
这两句的威力不亚于攻城大炮,将呆愣在原地的众人震在当场,久久不能动弹。
他看不见,宋枝鸾就给了他一个拥抱,这个拥抱很结实,她双手保持在一个既不让他感到伤口痛,又能表达思念的力道上。
轻轻嗅了下他身上的气息,宋枝鸾眼眶就有些发热。
从忽汗城回来一路,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是现在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等你伤好了,我们就把那壶酒带去和姐姐喝吧。”
谢预劲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抬手抚摸她的后脑勺,轻声道:“好。”
宅门外两人之间已经容不得第三人插进去,玉奴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心照不宣地告退,骑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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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告捷之后,又一个好消息传来。
谢恒传消息过来,说是找到了能治谢预劲眼睛的人。
那个大夫所在的地方距离氏略城不远,宋枝鸾等不及了,接到消息一大早就准备动身,自己去看看。
她穿衣裳时都显得有些急。
谢预劲中衣凌乱,衣襟敞开,露出结实的脖颈和两道坚硬的锁骨,手在怀里摸了摸,一条手钏出现在他手里。
已经过了两天。
他才做好准备。
“这手钏怎么落在箱子里了?”
宋枝鸾转身一看,轻描淡写地继续挽髻,“不是落,是信物。”
谢预劲重复了一遍。
“信物?”
“你在这里养伤,我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这条手钏送你,你摸摸它,就相当于我在身边一样。”
谢预劲将这条手钏出现在箱子里的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从中选了一个最有可能的说出来,但唯独没想过,宋枝鸾真把这条红珊瑚手钏送他。
“为什么?”
他知道这条手钏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宋枝鸾被他问的顿了一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当然是定情信物。”
谢预劲猛地抬眼,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等他听到脚步声,才发现宋枝鸾已经近在咫尺,她捧起他的脸道:“怎么这次呆了这么多,莫不是还伤到了脑袋?”
她半真半假地伸手,白皙手指插入他的发中。
“没伤啊。”
谢预劲手掌抵在她后腰,贴在她腹部动了动唇,心跳的极快:“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交给心上人的信物,够清楚了吗?”
宋枝鸾真有些拿不准谢预劲,之前给他扬个笑脸,他就能顺着杆爬,现在怎么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还在纠结她的心意。
不过这样想着便有些心酸。
是她让他没有安全感。
青年良久没有出声,也不知信了没信。
宋枝鸾看了眼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我得去了。”
虽然那大夫住的地方距这不远,可一来一回,也需要几个时辰,方才她宣了御医过来,与她一同去,好将谢预劲的病情悉数告知,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她没再停留,安抚地亲了下谢预劲的额头。
“等我回来。”
他这时总算有了点反应,说了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