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预劲把手放下, 尾指却感受到了从床沿传来的温热体温, 他灵台剧震, 不可置信地停顿数秒, 方才挪动手指,缓缓触碰这双趴在床沿的手臂。
手腕处,他摸到了一条手钏,圆润的珊瑚珠擦过他指腹。
谢预劲犹如当头棒喝, 猛地将手收回, 脸色顿白。
……
宋枝鸾给谢预劲喂完药之后就打算去军营, 南王那里不知从哪搬来救兵, 神出鬼没的很棘手,宋缜已经前去探查,谢思原则派了将领来这与她商议调遣氏略城的兵马, 再过半个时辰应当就快到。
可她这些日有些乏,本想靠着床榻小睡一会儿, 没曾想却睡过了头。
迷迷糊糊还做起了梦,梦到她捡到的那只狸奴在她脸上蹭。
宋枝鸾觉得有些痒, 一抬手就醒了。
她趴在谢预劲身侧,掀起眼皮就看到他闭着双眼躺在床榻上,墨发披散,唇边还落了一点药渍,可能是刚才没注意的地方,她坐直了拿帕子给他擦了擦。
御医说要让谢预劲适当的晒太阳,这会儿虽在下雪,可天还是晴着,估摸了下时间,宋枝鸾把被子给谢预劲盖上,离开。
良久。
谢预劲才再次伸出手,在宋枝鸾趴过的地方轻轻划过,眸底漆黑的照不进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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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照京师的一座茶楼里,红袖翻飞,屏风四隔,隐隐透着些桂花香。
这个时候正是下了早朝,官员们上值的上值,打道回府的便在街上走马,殿试前不久结束,很快就要宴请天子门生,临近皇城的这间茶楼也热闹不已。
“那个于意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竟然一举成名,被皇上钦点为状元!”
“我只听说是岭江来的,从前不见这么聪明。”
“好些前来捉婿的人家在问他的事呢,可惜了,他应是有妻室,孩子都有两个了。”
“当真可惜,这样的青年才俊,连中二元,家世又清白,要是没有婚配,只怕就是个香饽饽了。”
“可不是么。”
但京中贵女有哪个愿意给他做妾的,若这两个孩子不是妻室所生,那更得除名,长子长女都这么大了,日后嫁去少不得闹心事。
因此一众清流世家围着这位状元郎几日,这两日也渐渐歇了心思。
喻新词接到的邀请函也少了许多,有些不能推却,他便备上薄礼去见,有些可以推脱,他便寻个由头待在家中,南照国君赐了他一座二进的京邸,他带着满满两人在这里安家。
还未领俸禄,家里并无奴仆服侍,门被敲响,他前去开门。
门外青年站姿颇为匪气,但与穷凶极恶的水匪有截然相反的气度神采,显得鲜活意气。
喻新词拱手:“七殿下。”
周长观进来,单手将门反锁,背靠着门笑。
“喻待诏,是吧?”
喻新词神色不变,只是无端让人觉得眸底的温度降了许多。
“别,我没有恶意。”
周长观边说,便一派闲散地踱进庭中,“我听说姜朝女帝未登基前,曾在梨园带回过一名伶人,后来这个伶人伺候得当,被姜朝先帝赐了待诏一职。”
在姜朝他闲着没事,就想多了解了解宋枝鸾和她身边的男人,本是想查查那个姓谢的到底是谁,没找到,却找到了喻新词的画像。
好巧不巧,那日殿试,他在一边听政,正撞见了和那张画像上一模一样的脸。
喻新词纹丝未动。
“所以我很好奇,为何于大人,你与姜朝皇帝身边的那人如此相似?”
喻新词道:“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七殿下若有证据,可直接摆出来。”
周长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