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章住的房子是其中保存最好的一间,秦行之过去时,正听到他在问下属话。

“工匠找到了吗?”

“从别的郡找到了,卑职已经命人去接。”

“几个?”

“两个。”

宋怀章一听就有些火大,“这么多天,就找到两个会做火炮的?”

“殿下恕罪,这些东西民间不允许做,您是知道的,这两个工匠能做,肯来,已是不容易了……”

“殿下。”秦行之站在门口,抱拳行礼。

宋怀章语气一顿,方才辩驳的男人也转过头来,纱布下露出一张长得有些凶的脸。

“你来了。”

秦山和秦行之见了礼,没有继续说话。

宋怀章轻叹了口气,“算了,时间紧迫,你这些天能弄齐这么多东西,已是不容易,继续留心着吧,尽可能找多点人手。”

说完,他负手道:“下去吧。”

秦山弯腰:“是。”

秦山走前看了秦行之一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你来了,孤昨日不是说今日没有什么事,不需要你在身边保护吗,怎么还起的这么早?”

秦行之回:“微臣习惯了。”

宋怀章好似有些恍然,点头来到他面前微笑道:“孤也是忘了,行之你先后做过我父皇和灵淮的侍卫,父皇起的早,灵淮则怕麻烦,但他们对你都很满意,想来也有这份风雨无阻的毅力的功劳。”

秦行之低下头,看到眼前青年的眼里含着探究,沉默下去。

宋怀章唇边挂着笑,心里却不怎么笑的出来。

秦家人对他是忠,秦威平也是为了保护他而死,但秦行之才是他们的家主,他以为到了秦家的地方,他就有了重新和宋枝鸾叫板的资格,但没想到还是仰人鼻息。

所有人在他下令之后,都要过问一遍秦行之。

那日后他重登金銮殿,是不是也要问过秦行之的意见?

何况,秦行之与他父亲不一样。

秦行之曾是灵淮的驸马。

在灵淮对他设局,私下密谋他的太子之位的时候,秦行之难道一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

是看出来了,但知情不报,以至于无可挽回。

还是他就是灵淮的人?

最后一种是他最不愿去想的,但即使宋怀章忌惮秦行之,他也没怎么往这个方向想过。

如果秦行之是宋枝鸾的人,那他在找到他之后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杀了他。

可这并不代表宋怀章对秦行之完全放心。

秦行之现在虽站在他这一边,但他能感觉到现在的秦行之与在帝京的金吾卫将军秦行之不一样。

宋怀章不能允许他动摇,甚至偏向宋枝鸾那一边,“行之,孤昨日去巡营,这些民兵战斗起来毫无章法,你说该怎么办?”

秦行之道:“殿下想让微臣做什么?”

“你整日跟在孤身边,但孤身边也不缺人保护,不如去练兵吧,灵淮援军西夷,不日就要到达,我们该做好准备才是。”

“是。”

“现在时辰还早,领命去吧。”

“是。”秦行之回完,身体内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他好像成了一个木偶。

他在哪里似乎都不受欢迎。

天下之大,连这里都不是他的容身之处。

但宋怀章是父亲用命选择的路。

他没有选择。

宋怀章将人遣走了,心情好上了一些,这这天他因为宋枝鸾西征的事焦头烂额,也探听不到,究竟是哪位西夷王给她写的求援信。

他姐夫么。

宋怀章觉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