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
谢预劲将鸡处理干净,常年行军打仗,宿在林子里,他对付这些东西已算的上熟练,斋饭清淡,没什么补物,煲鸡汤用作面汤,恢复的更快。
至于杀孽,他犯的更多,不差这一条。
宋枝鸾喝完药其实有些撑,但她也不是个擅长给人找台阶下的人,话说出口不好收回,便趁着谢预劲去做面的功夫在院子里散散步,消食。
可她没想到这面做的堪比方才去熬药。
半个多时辰之后,谢预劲才端着面来,他的手很稳,单手端着竟也一点都没溢出来。
宋枝鸾当真有些饿了,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谢预劲见状,眸光微动。
上回她担心他做的面下了毒,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顾虑。
也许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她已经在逐渐接受他了。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
再给他一点时间。
从前看宋枝鸾为他做面,他以为做面很简单,但时间的掌握,面条上漂浮的葱花和姜,调料的取舍,都有讲究,她也不知道私下试了几次才将面做的刚刚好。
宋枝鸾吃完面,听到谢预劲背靠着桌,语气貌似随意:“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人吃过你做的面?”
“许尧臣也吃过。”
但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谢预劲眼皮顿了下,微微敛起,有些难以明辨的情绪在眸底浮现:“我以为只有我。”
空气突然安静。
宋枝鸾没让这种沉默继续,用帕子擦着嘴,轻描淡写的提起另外一件事:“给你的避子药,都吃了的吧?”
谢预劲嗯了声。
“你不想要孩子吗?”
宋枝鸾觉得他的问题很怪,“不想。也许以后为了姜朝,我会生下一个继承人,但现在不想,对了,你还记得前世你府上府医给的绝嗣汤的方子吧?”
“绝嗣汤,喝下之后就不会有子嗣。”
他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那就意味着,她不会生下一个像她又像他的孩子。
“我知道,”宋枝鸾叠着双臂,“这样不方便么,回京之后我拿给男宠喝,免去很多麻烦。”
谢预劲身体僵住,不远处大片竹林,轻风吹过,翻涌起阵阵竹浪。
良久,他道:“不记得了。”
“是吗?”
谢预劲没有再说什么,看她一眼,起身离开。
林间小径里很快没了他的身影。
等他走了,宋枝鸾慢慢趴在桌子上。
要将她与谢预劲的关系梳理清楚,确实有些难,但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若他是还想不清楚,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回京之后,她可以为他赐一门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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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石镇距陵水千里之遥,眼下水势湍急,乘着船一路往下,也没费两日功夫。
陵水边上驻有许多渡口,船夫架船到这儿,稀奇的说了句:“今日真是奇怪啊,这边上都没几个人,往日热闹的像赶集。”
船上躺着的青年睁开眼睛。
一轮火红耀目的太阳挂在天边,脑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的化开,他从未感到如此眼清目明。
“周长……观吗。”
扶风低低念出这个梦里的名字,这三个字仿佛在他耳边听过许多次,听到自己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就足以确定。
姓周,这是国姓。
扶风若有所思,水面波光粼粼,他坐起身,缓了会儿午睡后的懒倦,走到船边,掬起水洗了把脸,问起船夫:“船家,到哪儿了?”
“这里就是陵水上游那块了,看公子你要在哪停,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