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点头:“姐姐去哪?”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去做什么?”

宋枝鸾沉默了一会儿,笑里有些怅然:“去见我这世上最想见之人。”

上一世,她临死都未能见到的人。

陆宴不再问下去,心里已有了答案。

……

陆宴从公主府后门离开,身侧两名侍女已换了身衣裳,背着行囊跟着,他没有说要去哪儿,侍女便依照他的意思,跟他在人来人往的街市穿梭。

直到眼前出现一座渡口。

侍女问道:“公子要坐船去哪?奴婢去买船票。”

陆宴的腿上放着那个绣着白玉兰的绣棚。

玉兰品性高洁,矜傲清贵。

这浑浊人世,花也俗不可耐,只有玉兰能勉强配上宋枝鸾。

时局动荡,却是往上之阶,日后能站在何种位置,与宋枝鸾相隔多远,皆看如今。

她所图谋的,他会倾其所有,助她如愿。

“公子?”

陆宴将发间宋枝鸾送的那支树簪取下,指腹摩挲至尖端。

“去兖州。”

-

连绵不断的雨是在临近傍晚时大起来的,谢国公府似乎并不受鸟雀眷顾,夏日也听不到几处啼叫,下着雨更是幽静。

谢预劲回房,还未见到什么,就已经有所察觉。

掀帘进去,一双织锦翘头履放在地上,宋枝鸾斜靠着半开的窗,手臂环着腿,正闭着眼,呼吸轻浅。

雨腥气从窗外传进,打湿了她颊边那一枝海棠。

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从前。

很久之间,宋枝鸾也是这样在他们的屋子里等他回来,如果睁眼看到了他,她会把高兴的弯起来的眉眼压低一些,稍微掩饰下,就理直气壮地让他过来抱她起身。

谢预劲缓慢敛下眼皮,心口隐隐作痛。

这时,宋枝鸾打了个哈欠,揉眼看人:“你去哪儿了,身上有伤怎么还到处乱跑?”

“处理些事。”

顿了顿,谢预劲看着她补充道:“最近没有回国公府,堆了很多事情。吵醒你了?”

“没有,我本来就没有睡。”

“今日怎么来我这里了?”

这话还真像面首能说出来的,宋枝鸾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感觉谢预劲就是等待她来临幸的妃子,语气若细品,还能觉出一股淡淡的醋味。

她语气停了几秒,道:“不是你说的吗?”

谢预劲来到她身边,捡起她的鞋,去裙下翻出她的脚。

闻言,漆眸微凝,“我说的?”

“你不是说让我多在乎你一些么?”

宋枝鸾坐在高处,双腿顺势挂在软榻上,谢预劲正半跪着给她穿鞋,听到这句,他握在她脚腕的手紧了紧。

她趁着他不动的时候,把鞋穿好了,“你站好。”

谢预劲就在她面前站好,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做,听话的像个木头。

宋枝鸾走近一点,开始解他的腰带。

谢预劲没有阻止。很快,平阔的胸膛袒露出来,从上而下的肌肉形状漂亮,颜色虽深了点,但有型有力,只有常年从军才能养出这样挺拔健壮的身体。

他因她的触碰而绷紧,腰腹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宋枝鸾解开了他的绷带。

那日谢预劲受伤之后,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后来她叫来稚奴给他处理,也只是问了两句,没有仔细看过伤处。

现在伤口呈现在她面前,宋枝鸾下意识皱了皱眉。

比她想的要严重上许多。

满目血红。在他的左腰上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