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缜故意学着侍卫说话,玉奴听多了他的阴阳怪气,半点不动气,定睛看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破烂的红布。
平平无奇,玉奴却眼神微变,紧紧盯着宋缜手上的东西。
那猩红的颜色如同飘在北淮河上的人血。
玉奴的眼睛开始隐隐作痛。
她望向宋缜,看到的却是风涛掀天,江水尽沸,数不尽的楼船倾入火海。
热浪与人声遥远。
“被包围了。”刺骨般的痛侵入五脏六腑,她看到自己呛出一口血,脸色森然道:“前有狼后有虎,这里就是他们给我们选的葬地。”
话未说完,忽传来几声巨响。
玉奴回头,看见巨浪炸开,可容数十人策马的楼船被炸出窟窿。
血沫碎肉溅在她血色尽失的脸上,可这仅仅只是开始,俄顷,立刻传来第二声,第三声……密叠的声音爆破在她耳边。
“方才,殿下和稚奴上了船。”莫澈握紧拳头。
一股恶寒从脚底以不可抑制之势迅速攀上头皮。
玉奴仿佛看见了恶鬼,紧紧攥住他,“你说稚奴和殿下在船上!”
周围陷入死寂。
玉奴握着剑,手盖在脸上,震颤的瞳孔却映出碎木烹油中朝他们驶来的小船。
小船上只坐着一个少年,他左臂被炸的血淋淋,稚奴和小殿下互相依偎着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