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枝鸾似乎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古怪,对陆宴说完,又对喻新词道:“阿宴腿脚不方便,你帮我多看着点他,不要让他逞能乱动,尤其是这几日,大夫说了,头半个月是关键时期。”

她把两人的手拉在一起,“你们好好相处。”

陆宴:“……”

喻新词:“……”

“殿下……这是在?”

一道声音从院子外传来,带着些许不解。

宋枝鸾听出来了是谁,松开手。

覆在喻新词手背上的手一离开,他就把手收了回来,但他手底下盖着的那只手比他更快抽走。

但两人都没心思去看对方的表情,而是将眼神放在了院外的男人身上。

他佩着刀,身量高,身上又是另一种凛然气质,显得内敛可靠。

“怎么了?”宋枝鸾问秦行之:“本公主正同阿宴他们讲话呢。”

秦行之视线移到围着她的两人身上,三道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形中似乎带上了某种隐晦的较量,谁也没有先移开,压迫感发酵,在空中扩散,鸦雀无声。

最后是宋枝鸾打破了这种气氛,“问你话呢。”

秦行之垂下头看她,“微臣有事要同殿下说。”

宋枝鸾停顿片刻,这里的事她也交待完了,“好,那稚奴你派人去给喻新词打扫出房间来,本公主这便走了。”

陆宴继续沉默。

喻新词的手碰到袖里的糕点,已经彻底冷了。

秦行之站在院门外,等着宋枝鸾,离开的时候没有再往这里看一眼。

这就是她未来的驸马。

陆宴不知为何,看他们走在一起,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像从前喝茶喝多了,闷在胸口。

正盯着,眼前青年放下包袱,递来一包油纸。

“阿宴,你吃不吃?”

陆宴道:“叫我陆宴就好,喻待诏大人。”

喻新词有些惊讶,他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他竟能知道他的身份。

“那是从前了,我如今辞任了。”

陆宴低头,看到油纸上放着的糕点精致小巧,边缘还裱着花,一看便是花萼楼的东西。

“冷了都没送出去,”他没有接过,仿佛发现了什么,看向宋枝鸾纤细的背影,微哂的语气直击人心:“我没有和你一起失意的打算。”

喻新词愣了愣。

少年看向宋枝鸾的眼神里,似乎有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

秦行之大多时候在府上都悄无声息,只有宋枝鸾有时闲得慌了才会逗他两句,没曾想这一逗就出了问题。

他带着宋枝鸾往梨花林里走,沿途踩着一地春泥,最后在那棵最大的梨花树底下停下。

午后日头不算烈,依稀能见着阳光,薄光倾倒在宋枝鸾身上,她惬意的眯了眯眼。

秦行之在她面前转身,看向她的眼睛道:“殿下那日在河边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枝鸾坐在平日乘凉的树桩上,抚着裙摆,“嗯?”

秦行之半蹲在她面前,“嗯?”

“本公主都没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挂怀。”

这一句话成功让秦行之为说出口的话梗在喉咙里,他耳力好,那日在河边却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等反应过来,宋枝鸾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马上等他来牵。

半夜徘徊在她的寝房外,他本想问问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可见到她人,一句话也问不出。

她怎么会喜欢他。

秦行之神色黯淡,“是臣失言了。”

分明是武夫高大却不过分魁梧的身躯,像蹲了个石狮子在眼前,这种委屈往心里咽,哑口无言的表情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