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突然唤她,曲悠应道:“嗯?”

对方看着她,十分认真,却又一字一句地说:“傅庆年倒台,我绝不可能独善其身,坏些的情况我拿不准,那封和离书,你要好好留着。”

曲悠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呸呸呸,说什么呢。”

周檀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口气喷吐在她的手心,曲悠觉得有些痒,想要抽回手,对方却不肯泄力:“放心,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只要不死,我……”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有些小心地问:“我决意离开汴都,你……可要相随?”

曲悠一怔,而后淡淡惊讶。

周檀在燃烛案后第二年便被流放到了西境,直到德帝病危,才三封诏书紧急诏他回了汴都。史书对他当年被流放的原因记载得含糊不清,只是隐约提到是因“东宫党争”。

他这流放,居然是自己求来的?

见她良久不语,周檀感觉自己左眼微微跳了一下,他刚要开口,曲悠便已反应过来,从他面前站起来,面上居然还隐约带了些兴奋之色。

“我……自然愿意。”

作者有话说:

写大纲的时候还没有博物馆变装这种东西流行哈哈哈,今天写的时候感觉好适合拍博物馆变装啊哈哈哈ww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呀呀 5瓶;micouver、茉莉酿酒、Runze润泽、解不开的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苦昼短(一) ◇

白氏

苦昼短(一)

在与周檀成婚之前曲悠还想过, 既有这样奇妙的境遇,大胤的崇山峻岭、风土人文,她合该一一走过,亲身领略一番。

只是她那时因曲府内的事情焦头烂额, 全无机会。

刚嫁过来的时候, 她也真的想过放周檀自己在这里争斗, 她挂着个妻子的名头出去游历一番, 等他还朝开始主持变法再回来,毕竟周檀早年的经历很清晰, 她也没什么兴趣。

但陪他走了这一遭,曲悠才知晓历史短短两行字下藏着怎样的波诡云谲。

一件简单的案子牵扯何止一人一事,周檀在顾之言死后还能独立朝堂,流放西境也能做明帝之下第一人, 选择和挣扎塑出一副潇潇的君子之骨,他的形象也与她梦中之人越来越像。

曲悠端详着面前之人清丽淡漠的面容, 发现自己如今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她欣赏对方的先天下之精神,敬仰他甘愿做桥而不惜自身的愿景,周檀过得实在孤独,若她提着的一盏灯真的能温暖对方些许, 便足够了。

如今他若一路向西去, 也是正好满足了她之前的愿望,焉有不愿之理。

“忘了说,你要我问的那句话,我问过了。”她觉察到自己思绪飘远, 连忙开口拉了回来, “高大相公原话说, 他在太子六岁时便为其师, 忠君高于爱己,我想……他已经给了你答案。”

她答应之后,周檀一直看着她的脸,听见她说这句话,也不意外,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我明知如此,还是要问问我行此举的隐患,就是执政之未来,如今看来,他一心扶持太子,竟不顾自身安危。”

有人在不远的地方轻敲栏杆,似乎在提醒她今日的探视时辰已到,曲悠站起身来,将身上的披风给了周檀周檀这才发现,她出门披的披风极厚,想来是冬日的款式。

“晚秋寒凉,你要注意身子,”曲悠略带歉疚地说,“我本想带些暖炉床褥给你,但时间实在紧迫,我看看下次有没有机会……其实,知晓你心中有数我就放心了。”

她从来都对他有一种盲目的自信,从京华山上二人初交心开始,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