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好不容易才将父亲保了下来,接到家中静养。
任平生从狱中出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把他和周杨叫到了床前,冷脸吩咐再不许和周檀往来,顾之言对他恩重如山,可此人狼心狗肺、欺师灭祖,对恩师如此,对亲友还不知会如何,合该人神共愤。
可他分明看见,无人之时,父亲还拿着周檀所赠的书画发过许久的呆。
他从前在士林学子间名声极好,如今一朝败落,由于和周檀割袍断义,也不至于被人落井下石,故友拉着他唾沫星子横飞地讨伐周檀如今在刑部的雷霆手段,义愤填膺地说任大人也是被他拿来做了垫脚石。
任时鸣觉得烦闷,辞友逃离,在汴河边撞上了一个威严老者,那老者问他:“可是任氏子?”
他这才知道自己撞上了当朝宰辅,宰辅立在身侧,同他可惜了一番任家遭遇,又问他想不想拜入他的门下。
傅庆年是周檀的政敌,他心知肚明。
可他还是应了,或许是宰辅无意间说了一句:“他无情抛弃,不过是觉得任氏再无利用价值罢了,难道月初不想让这人再高看一眼吗?”
任时鸣想到这里,觉得头痛欲裂。
他学会了虚与委蛇,抛却一些清流风骨,同官场同僚推杯换盏,傅庆年并没有直接将他收入门下,只说叫他先历练一番。
先前他在刑部公审时闹了那一场,听见向来淡漠平静的兄长在他身后喝了一声“任月初”,却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痛快。
叶流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月琴,起身过来在他额上按了按,声音轻柔:“我在临安时就识得你兄长了,你更与他朝夕相处了那么多时日,人究竟如何,你难道不知……不要和自己闹别扭了,你可知他前些时日遇刺凶险,险些真的死了,若真死了,你该怎么办?”
“他怎么会死?”任时鸣一惊,仍旧嘴硬,“陛下还给他赐了一门亲事,怎么会叫他死……”
叶流春不再尝试说服他,转身打开房门,门外传来靡靡喑哑的曲声。
“你若是自己想不开,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叶流春道,“下次酒醉,若不在春风化雨楼,便不要独下高台了。”
他临别之时瞧见了叶流春月琴下一枚绣着“白”字的同心结。
“春娘子不也是一样想不开。”
廊上装饰的花朵清艳妖冶,女子绵绵的声音仍旧在唱。
宝髻松松媚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