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看着曲悠的面色沉了下来,连忙噤声,曲悠朝窗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转头对他苦笑:“死者是女子,在世人口中总是这样不堪的。”
“他们不就是喜欢听这种故事嘛,”柏影拍了拍手上沾的碎屑,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去,“流言蜚语带点香艳颜色,就算是空穴来风,也容易津津乐道,传来传去的,好听就行了,谁管他是真是假?”
曲悠没答话,反而道:“今日我在刑部见了芳心阁的鸨母,当即便有一惑。”
她伸出手指,指着对面陈旧的二层小楼,刑部的消息没有透出来,芳春阁甚至没有闭门歇业,四个小厮垂着头站在门口,几个神色恹恹的姑娘坐在二层的栏杆之后。
“昨天我在刑部看了汴都的地图,北街临码头,又有许多仓库,东侧还有汴都最大的贫民区,来往的都是农民、苦工和乞丐,整条北街,也只有这一间青楼。”
柏影不解道:“这种地方有青楼,也不算奇怪吧。”
曲悠叹了口气,忽然又问:“你看对面的姑娘,漂亮吗?”
柏影诚实答道:“漂亮啊。”
曲悠道:“我见到鸨母穿金戴银,还只有一分疑惑,见到这些姑娘,就有十分了。”
柏影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寻常有姿色的女子,若是被卖或者自卖身,多到临汴河的富贵地方去,这些女子如此姿容,为何要来北街?”
他说完这句,紧接着道:“我还是想问,你有怀疑,为何不告知你夫君让他和你来查,他不是专门管这事儿的吗?”
出门时,若不是周檀为她指了那个鸨母,恐怕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是啊,”曲悠答道,“我都有怀疑,为什么他没有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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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思无凭(五)
芳心
思无凭(五)
柏影把那碟花生米吃得精光,随后带着曲悠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芳心阁门口,却被门口的小厮伸手拦了下来。
“二位……”那小厮目光闪过一丝狐疑,“我们这里,不欢迎读书人。”
不欢迎读书人?
自古青楼都是文人墨客最爱去,哪怕是开在北街,恐怕也会有穷酸书生光顾,不欢迎读书人,难道只接待做工的人吗?
可这群人完全没有读书人舍得花钱啊。
柏影眼睛一转,立刻换了副口气,粗声粗气地对曲悠说道:“早跟你说了,装什么不好,非装读书人,你大字不识一个,现在倒是人模狗样!”
他转过头去,道:“我这兄弟哪有钱读书,不过就是馋人家街上文人高雅,到此地来装装样子罢了。”
曲悠连忙配合,又羞又怒地唤他:“你自己兜里没两个钱,还好意思说我!我看人家爷们就是看咱们穷酸,不让进罢了。”
那小厮见她言语粗俗了些,又瞧着两人身上衣物确实便宜,当即便和缓了神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做的就是大家伙的生意,丁香姐,出来接客罢。”
他说完便有一个满脸堆笑的黄衣女子迎了过来,甜腻腻地一手挎了柏影,一手拉着曲悠,往里走:“客官,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我帮你找!”
曲悠装着色眯眯地摸了摸对方的下巴,故作不满地粗声问:“你们这里的鸨母呢,怎么不见人影,莫非是不想接待?”
“哪里哪里,妈妈近日风寒,丁香陪你们便是了。”丁香眯着眼睛笑道,又唤了一声,不多时,方才二人在对面茶楼里看见的姑娘们便顺着楼梯走了下来,在两人面前站成了一排。
柏影略有惊讶,装作窘迫的样子,朝丁香忸怩道:“姑娘们倒是不错,只是姐姐怎么都叫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