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字句过于缥缈不清,他昏昏听了,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

第二日清晨,周杨跟着周檀一同到码头送小叶上船。

前一日,周檀与身侧好友为小叶的母亲选了一块体面的墓地,将人葬了,又问起她的打算。

小叶想了想,便道:“母亲曾经说过,我在金陵有一故人,虽不知是否能寻到,但总归是个去处。”

她说到这里,又多了一丝苦涩:“我生为贱籍,就算逢大赦也不能脱籍,在哪里,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临安是伤心之地,金陵和汴都,或许更好些。”

昨日落葬之时,周檀才发现原来小叶也出身官宦家族,只是母亲怀胎之时,家门便突遭横祸,男子斩首,女子没入教坊,不得自赎。

他昨日东奔西走,也只是勉力为她换了从临安到金陵的文书。

周檀叹了口气,点头:“我在金陵有一未曾相见的好友,我已修书一封,你到了便拿着去寻他,请他照顾一番。”

白家在金陵是大家族,定能帮小叶寻到人,白沙汀听闻自己远方有堂兄弟,颇有兴趣,几年前便寄信来过。

周檀也回过几封,深觉此人虽然言辞轻佻,但有几分文气在,倒是值得相交的对象。

小叶收了信,在上船之前忽又端正跪下,冲二人行了个大礼。

“多谢公子……相救之恩,他年若我对公子有用,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渡船远去后,周杨揽着周檀的肩膀往回走,啧啧称赞:“小叶姑娘生得虽不是闭月羞花,但当真是我见犹怜,兄长你……”

周檀黑着脸道:“你小小年纪,倒是想起这些事来了。”

周杨表示冤枉:“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