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突然察觉到,柏影已经许久不来寻他喝酒了。

程疏托人打听,只听到柏医官厌倦了太医院的生活,辞官远游去了。

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可哪敢胡乱揣测,只好将一切咽了下去。

柏影突兀消失几个月后,突然有人送了个没有落款的匣子给他。

据下人说,这匣子是夜里被扔进院里来的,他们连送来的人是谁都没有看见,匣子被封得极严,上附一张字条。

他认出了柏影的笔迹,字条上简单写着托他将匣子转交给陛下,切莫打开看。

这匣子想必是柏影很久以前就决意交给他的,在消失之前都特意托给了旁人,如若他三个月不曾露面,匣子自然会落在程疏手中。

程疏掂了掂,发现匣子极轻,中间装的最多是一张纸。

他忍耐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

“程大人。”

程疏站在白玉阶上,感觉自己心慌得厉害,冷不丁一声问候,让他险些直接跌下去。

转过身来却发现是许久不来早朝的周檀。

眼见是他,程疏心中更加紧张。

那匣子中的事情……周檀知不知道?倘若不知道,为何要此时来招呼他?

听说周檀最近又病了一场,整个人瘦得可怜,但雪白的鹤氅衬着,风姿清越,面色瞧着倒是不错。

他日日写折子弹劾,与周檀早就没有什么客气可言,只是敷衍地弯了弯腰:“宰辅。”

周檀握着象牙笏板,随意地站在他的身侧,与他谈论起了最近朝中的情况,程疏耐着性子恭敬回了两句,听见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宣众人进殿时,便立刻转身告辞。

不想周檀在他身后的风中轻飘飘地问:“不知道程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程疏回头去看,今日晨起,雪短暂地停了,但仍然很冷。风呼啸过年轻宰辅的身侧,将他簪得精心的发髻吹散了一两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