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母亲说,我是出不了远门的。倘若能做一只蝴蝶、一只孤鹤……罢了,生灵亦有苦处,我不贪心,做一粒微尘就好,御风而行,在碧霄云间逍遥遨游……纵朝生暮死,亦觉得无限自由。”
周檀在宣纸上端正地写了一个“悠”字。
“夫人所求,檀也想过,”他低声道,“只是我做得还不够,做不到举世誉之不加劝、举世非之不加沮,神思尚不自由,遑论凡胎肉|体,只能寄情白云一片。”
她拾起那张纸来:“白云一片去悠悠,你是霄白,我是悠悠……甚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不过……”她言语一转,“我小字意怜,夫君还是叫我阿怜罢,母亲也是这么叫的。”
“好。”
周檀呆了一呆,取下手指上从不离身的、老师留下的白玉扳指相赠:“老师说,此物要留给我最重要的人。”
她收了,坐在案前,取了一把小剪刀为二人结发,随后吹灭了烛火。
自此之后,周檀每每回来时,松风阁门口便点起一盏灯来。
后园漆黑,他搬进来不久,走夜路总也看不清楚,如今得了一盏明亮灯盏,虽然微弱,但在他心中亮如白昼。
新婚夫人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这样好的事情,他想都没敢想过。
只是他不够幸运,平静日子过了没多久便再生波澜。
燃烛案时,他寄居的任家受了牵连,事后他变卖身家,将待他和弟弟极好的姨夫从大狱中接出来,在家养身体。
谁知任时鸣秋闱科考,竟因他的不堪声名从甲榜上被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