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3)

意平和。

流苏笑道:“怎么敢?只是天色晚了,怕您不方便回去。”

谢暄道:“我是来看你们丰则少爷的,他若不介意,我在书斋长榻上盘桓一夜也无不可。”

流苏心说这位谢大少爷人真好,又和气,不知何时已替他说起话来:“怎么能叫贵客委屈呢,小文,快去丰则少爷房里知会一声,小苹,你送送谢少爷。”

两个丫鬟自然喜不自胜,尤其是小苹,纷纷笑着各做各的去了。

谢暄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冉念烟一眼,似乎在做最后的提醒。冉念烟朝他笑笑,意思是别担心,至于他怎么理解,以彼之道还治彼身,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接下来,可以平下心态等待夏师宜的消息,而她最担心的从来都是同样的问题夏师宜自己究竟愿不愿意回来。

如果真愿意,早在遇见徐安则的当天,他就该求救了,对徐安则视而不见,显然是他决定留下,也许真的是那晚的事太过震撼,她还不知道,夏师宜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徐夷则当成了挡箭牌。

又想起琼枝,夏师宜还有奶娘关心,而琼枝呢,无父无母,了无牵挂,真的平白消失,胡乱编了个谎言搪塞,昔日的姐妹也没有刨根问底。

自己死后呢?冉念烟在床上辗转,上一世她死后,大梁有没有天下缟素,有没有人长长久久地记着世上曾有她存在过,在深宫幽闭七年,一步一步把自己逼上绝路,成为末世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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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谢暄和徐丰则说了什么,第二天,徐丰则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主动跟徐希则一同读书,无意间说起徐泰则在西北的境况。徐希则语塞,只是道:“没想到弟弟比我先立事,他已经慷慨赴国难,我还在这里读这些反反复复的废话。”

说着,他把书猛地掷出去,被徐丰则捡了回来。

“学而为己,出仕为国,待到明年会试之后,你就能入朝为官,为国为民。血染沙场是报国,运筹帷幄、燮理阴阳也是报国,你抬高一个、贬低一个,有违中庸之道。”

徐希则闻言,火气已削减一半,只是心中仍有郁气,冷冷说了句:“中庸之道就是把自己困在象牙塔、黄金屋里彻夜不寐吗?”

徐丰则没说什么,只是后来再没找过徐希则一同攻书,事后徐希则也后悔,后悔自己把对突厥人的恨意发泄在同族兄弟身上,三番五次登门谢罪,徐丰则倒也接受了,只是更加不喜说话,日夜关在房中,枕席上都是展开的书本,书页上密密麻麻地罗列着随手记下的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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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冉念烟怀疑是不是谢暄用了什么手段,把谢昀软禁起来了,这种看似很难的事,谢暄做得出,而且很可能只需一句话,用在正确的人身上,比如对尚氏说一句“弟弟最近不留心学业,应当督促他潜心读书”。

这样的伎俩,在她身上百试不爽,人人都有恐惧的东西,谢暄聪明就聪明在会利用这种弱点,合理合法。再想想,徐夷则坏就坏在不明白什么叫合理合法,什么叫中庸,总是做出惊世骇俗的大逆不道之举。

若是在慈宁宫的那段密谈流传出去,说不定世人要为年轻的太后和嚣张的摄政王编排出怎样旖旎的胡话,她甚至觉得,徐夷则本就是这个意思。

他若没有那种意思,为什么要两世对她纠缠不休?她很好奇徐夷则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如果是惨死在勤王的大梁将士手中,那是何等的报应不爽。

眼看离离开九成山的时间越来越近,谢昀就像失踪了一样,夏师宜也毫无音信。

就在要离开的前一夜,九成宫宫门夜开,徐德在值房值夜,远远望着从山上行宫到山下御道,一片灯火荧煌,便知情势不妙,如今看来,能引得宫门夜开的,若非东宫太子的病势,就是西北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