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能,那就是有可能。
“万事小心,爹爹去忙吧。”
冉念烟没有更多的话,战争是父亲的职责,没有挽留的余地,然而刀枪无眼,生死祸福只能仰赖天意。
冉靖走到女儿面前,伸手想抱住她,却迟疑住了,只是道:“照顾好你母亲,我……去了。”
说完,旋身阔步离去,不敢回头。
徐泰则早已在门外守候,他也是来向冉念烟辞别的。
“你爹应该和你说了吧,伯父说让我也随军去土木堡。”他喃喃道,见冉念烟点头,继续道:“我……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早知道就不轻易过来了,没别的意思,不是害怕打仗,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我娘那边不好交代。”
冉念烟道:“我会代为转告的。”
徐泰则扭捏道:“还有……”
冉念烟笑道:“还有看好了宁远之,不许让他再来家中。”
徐泰则道:“知我者,表妹也,那你尽早启程吧,回到城里天色就要暗下来了。”
冉念烟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是无用,托徐泰则向徐衡辞别后便坐上马车准备返程。
来去将近五个时辰的行程,为的竟是这么短暂的会面,却得知了突厥人的消息。
但愿这次能像前生一样,有惊无险。
出了军营后不久,马车突然停下了,和车夫并排坐在外面的夏师宜小声对着车厢里说道:“是一队人马,后面跟着一个华服公子,小姐,要不要问问他们的来意。”
冉念烟揉揉眉角,不消说,十有八九是去而复返的滕王。
他临走前说的那句“我记住你了”,就让冉念烟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滕王是什么人,生在帝王家,岂会仅仅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颇费周章,想来还是寿宁侯府的缘故。
她命夏师宜拉开车厢的卷帘,眼前出现了一队精骑,身穿龙章文采的飞鱼服,腰间横挎绣春刀,面色如铁,冉念烟如何不熟悉,这些正是皇家亲军锦衣卫。
锦衣卫从中分开,身披银白云纹披风,内衬缂丝红袍的滕王萧稔缓辔信马而来,那白马极通人性,不用勒缰绳,堪堪停在离马车三尺远的地方。
“我们又见面了,冉小姐。”
滕王勾起唇角,懒散地问候。
冉念烟道:“荒郊野外,恕小女不方便下车见礼,夏家哥哥,这位是当今滕王殿下,你替我叩见殿下吧。”
在荒郊野岭遇到一位亲王,夏师宜显然是惊讶的,但他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俯身行礼。
滕王并没看他,依然望着半掩的卷帘下躲藏在暗影中的女子。
“寡人自然不敢受你的礼,叫这些闲杂人等下去吧,他们不配听咱们说话。”
此言一出,琼枝赶紧握住冉念烟的手,依旧伏在地上的夏师宜也忍不住抬头仰望他那张近乎于无赖的面孔。
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小姐年纪尚小,可在野外与男子独处,传出去毕竟不是好事。
冉念烟叹了口气,微笑道:“你们下去吧,那边的锦衣卫大人们最是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偷听殿下与人交谈,你们站在他们身后,殿下是否也觉得稳妥?”
的确,此处空旷无人,只要他们都不外传,这件事只是天知地知而已。
夏师宜等人忧心忡忡地离开后,滕王打马又向马车靠近几步,正停在车窗前,伸出修长的手挑开窗帘,居高临下的俯瞰车中的人。
“现在只剩我们了。”他道,“还有寡人的爱驹飞白,不过他比人更可靠,是寡人过命的交情,冉小姐可全然放松,畅所欲言。”
冉念烟垂眼看着自己的裙裾,笑道:“殿下面前,不敢造次。”
滕王看着远处山岭间